陳子輕沒進病房,他在門口看了眼幾天沒見的貝斯手,回頭給了鼓手一個眼神。
鼓手起身跟他去不遠處,聽他問道“怎么會突然想不開”
“不是突然,老大生前養著樂隊,沒有他,樂隊撐不到今天,所以他一走,阿蒙就開始消極自暴自棄。”鼓手說。
陳子輕心想,看來鼓手不知道貝斯手跟前主唱的關系。
貝斯手之所以一蹶不振,不是樂隊不行了,是他的主唱不在了。
“對不住,這么晚了給你打電話,你是學生,睡眠很重要。”鼓手摸口袋掏煙,想到是醫院就把煙盒塞回去,他怎么好意思說,他信了這孩子是靈媒師的說法。阿蒙出事,他第一反應就是聯系這孩子,想通過對方招來老大的魂,讓老大鼓勵阿蒙。
“沒關系,我能理解。”陳子輕偷瞥遲簾。
遲簾在刷手機,一副根本不在乎他跟誰說話的樣子。
陳子輕趁著遲簾逞強的功夫快速走進病房,在阿蒙耳邊悄聲說“方主唱在等你去看他。”
被屏蔽了。
陳子輕換一句“那次你醉酒,是我給你下了藥,我故意的。”
阿蒙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一串腳步聲停在病房門口,是耐心消失殆盡的遲簾,他刷個手機,頁面就他媽沒動過。
不等遲簾催促,陳子輕就直起身出去,對鼓手說“你們要輪流看著他。”
鼓手滄桑地抹了把臉“我們會的。”
陳子輕欲言又止,耳邊炸出遲簾的聲音“自殺就像嫖娼,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氣氛猝然一沉。
陳子輕沖臉色難看的樂隊三人回了個抱歉的眼神,他握住遲簾的手臂“那你可以換一種委婉的說法。”
“而且那說法也不對,不是一點勸回來的希望都沒有。”
遲簾臨時變了性子,他出奇得安靜,注意力都在握上來的那只手上。
鼓手見他們要走,心里盤算阿蒙有沒有跟小孩提起狂歡活動投票的事,腳步已經追了上去,一路追著他們到電梯口。
陳子輕會意道“你有什么話就說。”
鼓手抓了抓滿頭小辮“九月18號晚上七點,攬金會舉辦狂歡活動,你去嗎”
接著就補充:“那天是周六。”
陳子輕想了想“樂隊要表演拉票,我就去。”
鼓手看了眼他身邊的富家小子。
陳子輕領會到鼓手的意思“我會帶上的。”
聽了個全程的遲簾“”
顧知之都不用問他的意見他這么沒話語權跟決定權
誰給顧知之的底氣
遲簾抓住握他手臂的那只手,一把撥開。
陳子輕沒及時哄遲簾,他對鼓手說“阿蒙醒了,麻煩告訴我一聲,他要是愿意去看方主唱了,務必通知我。”
鼓手送他們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前,他確定富家小子冷冰冰地瞪了過來。
小孩那男朋友占有欲還挺強。
因為陳子輕半夜去醫院看阿蒙的事,遲簾看什么都不爽,家里家外釋放冷氣。
陳子輕給遲簾買了個派大星小玩具,屁股后面能吹泡泡。
遲簾站在陳子輕讓他站的位置,被泡泡糊了一臉,他跟個傻逼一樣反應過來“顧知之”
“多好看啊。”陳子輕把拍好的照片對著他。
遲簾的視線還沒挪到照片上,怒氣就不聽勸地跑了:“那不是因為老子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