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氣擦過謝浮滿目瘡痍的領地,世界停止崩壞,進入短暫的死寂。
陳子輕手中筷子刮著餐盤里的湯汁,他雅思是過了,可他該怎么奔赴季易燃要去的國家以他的自身條件,估計只能是個三流學校,那其他必走的程序呢,找遲奶奶
先不說老人還會不會遵守曾經的諾言,他壓根就沒臉找。
那就剩下謝家的資源。
留學資金不是小數目,人家憑什么幫他
真幫了也是天大的人情,大到讓他產生心理負擔,這讓他后面怎么掰他們的兒子所以他留不成學。
本來他把季易燃放在第二個,現實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第二個不能是季易燃了。
陳子輕把腦袋從左邊轉到右邊,看著學生會長“你也要去留學吧。”
字里行間渾然不覺地泄露出了一絲茫然。
謝浮盯他。
陳子輕有種被謝浮看穿內心的不安。
謝浮唇邊弧度擴大,手不顫抖了,他摩挲僵硬的手指關節“我會去京大。”
陳子輕呆若木雞“你不出國”
謝浮全身骨骼都不再疼痛發冷,他淡淡說“是啊,我不出國。”
陳子輕既震驚又復雜,那第二個就是你吧。
什么時候開始看情感狀態,他現在不行,接下來只能盡全力應對高考,上個大學圓夢,體驗體驗大學生活。
別的暫時都不想去想了。
陳子輕喝了口飲料,高考高考,他記得自己有張技能卡,不知道能不能在限制的時間內當一下學霸,在考場刷刷寫卷子。
不行,靠技能卡拿了很高的成績,去了大學也聽不會,不能作弊。
陳子輕發起了呆。
孟一堃終于從發小出國計劃取消的驚愕中出來,他湊近謝浮“你不是早就確定留學的學校了嗎,怎么又不去了”
本來是謝浮遲簾一個國家,孟一堃季易燃一個國家。
現在謝浮不去了。
孟一堃想破頭都想不出來這是怎么回事,謝家又沒破產。
然而謝浮只是說“個人原因。”
孟一堃不滿他的敷衍“個人原因是指哪方面”
“日后你會知道的。”謝浮說著,關心地瞥向發呆的人另一邊,“老季,你手怎么了,癢嗎,一直摳。”
季易燃的面色比平時更冷。
“我靠,老季你搞什么,怎么把手摳爛了”孟一堃驚呼。
“只是,感染。”季易燃將桌上的一點血跡擦掉。
陳子輕被他們的談話拉回現實,他一瞟季易燃青筋突顯的大手,嘀咕“一看就是打籃球的手。”
關節粗大變形怪狀,挫傷多,指骨很長,指甲修得又短又平整。
季易燃沒把一雙丑陋的手藏在桌下,就那么給他看。
去了國外,想被他看的機會都不多了,自己又不能不去。旅途漫長,只能把渺茫的期望寄托在將來。
陳子輕只瞟了兩三秒。他的眼皮底下伸過來一只手,過大的視覺沖擊差讓他晃了下神。
謝浮翻轉手掌“那我這是什么手”
學生會長像求偶期的孔雀,在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