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昏頭昏腦之際意識到是謝浮在吻他,他沒了力氣。
十八歲仿佛是一個自帶神力的年紀,少年人做一件事,能不吃不喝地一直做下去。
陳子輕的臉悶在枕頭里,他緊閉著濕漉漉的眼,鼻翼隨著呼吸煽動,嘴里的水漬把枕頭濡濕了一塊不小的面積。
謝浮將陳子輕翻個身,拉過他的手從他手心吻到手背,吻了個遍就讓他抱著腿,他抱不住,堅持了幾分鐘就松開了。
腿要耷拉下去,修長白皙的指骨扣上來,指尖掐進瘦而不柴的小麥色皮肉里。
零點過后,陳子輕坐在浴缸里泡澡,周圍是一圈潤白色的石頭,他靠著謝浮的胸膛才不會滑進水里。
謝浮在他耳旁說話,他想集中注意力聽一聽卻做不到,意識成了漿糊。
到了床上,陳子輕好像清醒了點,他把身上的被子抓起來,往旁邊甩過去一些。
謝浮怕冷。
去年冬天陳子輕一心對著遲簾,不清楚謝浮的個人信息,今年年初他要從遲簾鑲的框子里走出來,也不怎么關注謝浮,他是今年天氣轉涼后才發現的。
“睡吧睡覺了”陳子輕迷迷糊糊地摸到謝浮,手伸到他背后,輕拍了一下。
不管謝浮睡不睡,反正他是睡了,睡得死死的。
謝浮在床頭看了幾頁金融方便的雜志電子稿,腦子里的那根神經很快就躁郁起來,他側低頭看熟睡的人“我提你那個前男友提多了,真的會讓你加深印象”
“那可怎么辦。”
謝浮把書放柜子上,他站起來,腳踩著床小范圍地踱步片刻。
床被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踩下去,發出讓人聒噪的聲響,躺上面的人也隨著他的走動,一下一下地顛起來,落回去。
他停在睡得很沉的人旁邊,冰冷冷地說“你不是該煩嗎,你該煩的,老婆。”
“我再提幾次,提到你煩了,我就不提了。”
謝浮掃了眼手上的勒痕“真累。”
他躺回去,握住身邊人挨著他的那條腿,拿在自己身上,勾住細瘦腳踝上的老舊紅繩。
猛然一扯。
睡夢中的人被紅繩勒得發疼,腳掙扎著蹬起來,沒蹬開鉗制就漸漸沉睡。
謝浮摸他腕骨,忽而一笑“我給你買個腳鏈。”
沒多久,陳子輕早上起來看見腳上的紅繩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條鏈子,他撥了撥,跳下床去客廳陽臺“謝浮,你怎么突然送我鏈子”
“喜歡嗎”謝浮掛掉電話轉身,“你老公給你設計的。”
陳子輕抓抓亂糟糟的頭發,按理說他談不上喜不喜歡,可他垂頭看腳鏈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喜歡的。
“你還會設計啊。”陳子輕說。
謝浮的口吻云淡風輕“不多會點,怎么送你浪漫。”
陳子輕抓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
謝浮走到愛做偶像劇夢和純愛夢,做作又滿嘴假話的人面前“怎么不穿鞋”
“忘了。”陳子輕要回房去找鞋,謝浮就已經將腳從拖鞋里拿出來,踩在地上,將拖鞋踢給他,對他說,“穿吧。”
陳子輕穿上去,腳丫子被溫暖包圍,他跟在謝浮后面去房間“你連情話都學了啊。”
謝浮疑惑“這還需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