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殺害鄭姨的兇手,”孟一堃的腦中一閃而過嫌疑人,他沒深入研究,“是誰”
遲簾雙手抄進西褲口袋“誰知道。”
“不清楚是離了沒對外公開,還是沒離。”孟一堃拍拍西裝穿回去。
遲簾拿出手機看是母親的電話,他心里煩躁,沒有接這通電話,只回了個信息我在會場,有事明天再說。
把手機一收,遲簾眼前全是顧知之被季易燃抱在懷里,垂晃在半空中看起來虛弱無力的手。
季易燃是個死的,不知道把他的手握住。
那手晃的讓遲簾礙眼,心里頭發慌氣息不順,他松了松領帶,轉身往外走。
孟一堃喝道“還去啊”
“去什么,他男人在,輪不到我獻殷勤。”遲簾說,“我到外面找個地方抽煙。”
孟一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勸阻,尼古丁跟煙酒都是成年人承載負面情緒的東西。
從前怎么都寫不會抽煙的人,如今的煙癮大到讓他驚駭。
孟一堃給
他老子打電話詢問謝浮母親的后續,謝浮人在療養院,什么情況他不清楚,因為到目前為止,他一次都沒能進去探望過。
鄭姨死于非命,唯一的兒子能不能回來參加葬禮都是個未知數。
真夠讓人唏噓的。
另一邊,陳子輕一進休息室就讓季易燃放他下來,他踉蹌著跑去里面的洗手間,對著馬桶嘔吐。
季易燃眉頭緊鎖,一下一下撫拍他起伏紊亂的后背。
陳子輕把吐出來的酒水沖掉,他腳步虛浮地走到水池前漱口。
季易燃立在他身后,透過鏡子看他潮紅顫動的眼尾,臉上滾落的像眼淚的水珠,遞過去一塊疊成方形的帕子“回家吧。”
陳子輕接過帕子擦擦臉跟手“現在就走可以嗎,你是今晚的主要嘉賓,于情于理都應該”
“沒有什么應不應該,”季易燃說,“你最重要。”
陳子輕坦然地抬起頭,和鏡子里的季易燃四目相視“我沒事,我就是早上衣服穿少了,涼了肚子。”
季易燃低下眼眸,我才接到謝浮母親的死訊,你就吐出她的全名,是她的鬼魂以只露名字的形式找上你了,她要你幫的忙讓你有壓力,是嗎。
陳子輕面向季易燃,抓住他扣起來的大手,放在自己腰上“我躺一會就好了。”
季易燃抱他去外面的休息室,讓他躺在沙發上面,關門守在他身邊。
“你坐這兒。”陳子輕拍了拍腦袋這邊的空位。
季易燃坐過去。
陳子輕枕著季易燃結實的腿,臉抵著他腹部的襯衫布料,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冷冽味道,閉著眼想靜一靜,睫毛卻不安分地亂抖。
有電話打到季易燃的手機上,也有信息,他都沒處理,一并被他屏蔽在外。
季易燃的喉頭略顯急促地滑動,口干舌燥四肢發麻,他該帶藥的。
捆綁情緒的那條線隱隱有掙松的跡象,他不想步季常林的后塵,不想讓他的太太走上他母親的命運。
陳子輕忽然問了一句:“怎么死的啊”
季易燃透露了已知的信息。
陳子輕不再問別的了,他也沒有向季易燃解釋為什么自己會突然蹦出鄭怡景那個名字。
季易燃能猜到原因,他甚至還能輕易就根據這一點拓展思維。
陳子輕用力摟住季易燃精瘦的腰。
季易燃的不安因為太太這一摟消散,他低聲道:“原計劃是會場結束以后,我開車帶你去你要去的兩個地方,還去嗎”
陳子輕想了想“去的。”
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第八個鬼魂排在第七個后面。
先把第七個鬼魂的遺愿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