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知之那時候就想著以后要和他分手
他們還沒開始談。
顧知之一邊饞他身體追他,一邊盤算著把他追到手了,要怎么甩掉他,最好是借住該死的“魔咒”。
遲簾心臟抽痛,被他捏住折痕的照片從他指間飄落。
前來找他的孟一堃把照片撿起來“阿簾,這是,”
見發小臉孔慘白地抓著心口蹲了下來,上半身弓著要往地上栽,孟一堃驚道“阿簾”
孟一堃把他送去了醫院。
遲簾一通檢查坐下來,萎靡地抱著照片蜷縮在病床上面。
孟一堃給季易燃發微信你們在哪
季易燃約會。
孟一堃摸了把臉,他這既是聞新人笑,又聞舊人哭。
年后的時間過得很快,陳子輕接下來就等著做第八個遺愿的后半部分和第九第十遺愿,前者在找合適的時機,后者只能干等。
這一等就是兩年。
很平常的一個秋日午后,陳子輕在公司上班,他接到了醫院那邊的電話。
醫生告訴他,老人去世了。
堅持了這么長時間,已經是不可多見的奇跡。
陳子輕談不上多么悲痛不已,他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稀里糊涂就處理了老人的后事,做夢一樣。
季易燃陪陳子輕帶老人的骨灰回了趟老家。
山里處處都彌漫著秋的寂寥,陳子輕在墳前燒紙。最后一捆紙錢燒完了,季易燃蹲下來擁著他,吻他難過紅了的眼角。
陳子輕忽然感覺到什么,他透過季易燃的肩頭朝一個方位轉動眼珠。
他看見了老人的鬼魂。
顧奶奶想著,走之前去見見孫子,結果就撞見了這個畫面。
陳子輕刷地去看自動彈出來的遺愿清單。
鄭怡景下面出現了一個新的鬼魂,秀芳,一張蒼老的鬼臉旁邊寫著她的遺愿。
我想我的孫子跟季家那位年輕家主離婚,今生都不
要再和他,以及謝家小子,遲家小子有情感上的瓜葛。
進度不動,鬼魂就跟著陳子輕,他不想讓老人盯著他,不想面對老人的失望眼神,那會讓他沒辦法生活。
陳子輕必須開始遺愿的進度條,送走老人的鬼魂。他把自己見到奶奶的事說給季易燃聽,之后就沒再說什么了,任何有關老人遺愿的細節都沒透露。
就在陳子輕苦于不知道怎么跟季易燃開這個口的時候,一張離婚協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子輕呆呆地坐在床邊“易燃,你要和我離婚嗎”
季易燃單膝跪在愛人面前,他肩背挺拔不含半分頹廢,低著頭,看不清眼底是什么情緒。
陳子輕手指顫動不止,你也成全我。
“理由呢。”陳子輕故意為難恨不得把命給他的男人。
季易燃嘶啞道“你想要,我就給。”
陳子輕把協議抖得嘩啦作響“我什么時候說我想要這個東西了啊”
季易燃一言不發地將腦袋放在他腿上,眼還是垂著的。
陳子輕嘴角輕顫,下個世界能不能給他分配一個刷什么數值的任務,只要刷刷數字就好了,不要來這種了。
感情線一分為三,每次都從開始,相愛,到分開,同樣的流程走了三次。
陳子輕把手放在季易燃的發頂,拍兩下,就像當初季易燃問他愿不愿意要自己,他說“只要你擺平你爸,我就要你”時做的舉動那樣。
這次他說的是,
“你先把你的名字簽了”
季易燃如他所愿。
陳子輕趁季易燃簽字的時候,歪頭看清他的眼睛,紅的,濕的,那里面裝著平靜的支離破碎。
鋼筆被季易燃按在協議上面,他赴死似的閉起眼眸。
一滴淚悄聲滑落,被輕輕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