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蹙起眉心“那怎么走路的時候都要拖腿啊”
季易燃低頭擦拭唇角“會受天氣的影響。”
他哪里敢說是苦肉計。
季易燃道“日常活動的時候,不會有阻礙。”
陳子輕的眼前浮現出,季易燃那條腿無力的垂落在地上畫面,那時的一切歷歷在目。
對現在的他們來說,物是人非滄海桑田談不上,但也確實往前走出去一截了。
傍晚十分,陳子輕時隔三年多再回新市,他趁這個機會去把肖凡在內的幾個老同學,以前的同事們都約去“撈金”聚會,在那兒見了見阿蒙,之后就去季家看阿小花。
牧羊犬沒什么變化,還是陳子輕離開小鎮時的樣子。
陳子輕陪它玩扔飛鏢丟小黃球,不知不覺的,夜幕降臨,周邊暗淡了下去。
“小花,我得走了。”陳子輕看時間,夏天七點多天才黑。他把手機放兜里,迎上牧羊犬溫順忠誠又可憐的眼神,狠心說,“我跟你哥已經離婚了,離婚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分家了的意思,所以我不好留下來的。”
牧羊犬蹭他的腿,尾巴纏了他的腳,動作間流露出來的盡是依依不舍。
陳子輕摸它的腦袋“我去賓館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來看你,好不好”
牧羊犬低低地嗷嗚了兩聲。
“你乖呀,”陳子輕說,“小花乖。”
牧羊犬趴到他鞋子上面,沉默地耍賴皮。
陳子輕好笑地抬了抬腳,牧羊犬很大一只,沒有隨著他的舉動顛動,穩穩地趴著,像一塊毛毯。
冬天能取暖,夏天熱死人。
陳子輕彎了彎腰,悄悄地說“你哥就很乖,他的這招幾乎百試百靈。”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牧羊犬趴著不動。
陳子輕瞅了瞅它的反常行為“你哥給你下達任務啦”
牧羊犬挺長的睫毛一抬,頗有那么幾分委屈。
陳子輕啊呀一聲“是我不對,我不該亂說笑,你是真的喜歡我。”
想到自己正在奔向終點
,陳子輕唉聲嘆氣“好吧好吧,我明天天不亮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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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女士比從前更加犀利,周身的商業氣息也更重了些,她冷臉相待。
陳子輕一刻不停留地走人,背后一直有雙眼睛盯著他,隨時都要撲上來把他剝皮抽筋的樣子,他沒有加快腳步,不慌不忙地走自己的。
章女士不會真的把他怎么樣,她也不會歇斯底里地拽著他質問,她不是謝浮那個精神有問題的母親。
陳子輕走到路口叫車,他回京市,去季家,陪牧羊犬玩,留下吃完飯之類,派人監守他的遲簾跟謝浮肯定都知道,但他們沒出現。
三人似乎是達成了什么協議。
虛假的,浮于表面的和諧,也是一種和諧。
陳子輕吹著夜風等來車,他坐上去,隔著車窗往外看,很長一段路的夜景都很熟悉,畢竟他在這里生活過多年。
司機是個機靈的,他說有幾輛車在后面跟著,陳子輕讓他不要管。
見司機頻頻通過后視鏡打量過來,陳子輕說自己不是壞人,還讓司機好好開車。
陳子輕拉了拉臉上的口罩,閉著眼睛打盹。那棟公寓突然在他腦海里閃現,他的眼皮抽了幾下。
要去看看嗎
別去了吧,公寓里按了不知幾個監控,他在里面做什么謝浮都會一清二楚。
隔著一層t恤布料,陳子輕蹭了蹭鎖骨下面的咬痕,他不能去公寓了。
就讓它待在那吧。
至于它存在的意義,那要看謝浮怎么賦予怎么定義。
凌晨三點多,天已經透出點朦朧光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