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去爬山。
三個前任又現身了,
他們那么忙,又是一大堆員工又是整個家族要管理,哪來的這種閑工夫啊。
真驗證了一句話,時間是海綿里的水痕,擠擠總會有的。
陳子輕全程不怎么說話,他戴著口罩跟漁夫帽,眼睛要么垂著看腳下的路,要么抬起來看沿途的風景,跟哪個都不對上視線。
天氣還行,沒有下雨,只是越靠近山頂,霧氣越大,頭發是濕的,沖鋒衣也是濕的。
離山頂只差兩段臺階的地方,陳子輕拄著拐杖坐在石頭上休息,他手邊的木頭護欄掛滿了鎖,旁邊樹上成片的紅綢子隨風飄動。
陳子輕沒有去想那些前人的心愿有沒有實現,他在看繚繞的云霧,看入神了。
謝浮過來問“還去山頂嗎。”
“都到這了,不去多可惜。”陳子輕拿下背著的水杯,拉掉口罩喝水,他察覺到謝浮得目光,仰起濕漉漉又滑膩的臉,“你的水沒了”
“沒了。”謝浮說。
陳子輕抿抿沾到水光的嘴“那你想辦法買,我不能給你喝。”
謝浮發出讓人耳朵發紅心跳加速的輕笑“我怎么會叫你為難。”
“”陳子輕蓋上水杯,雙手握著拐杖撅起屁股,哆哆嗦嗦地起身爬臺階。
遲簾破天荒地沒有立刻跟上去,他買了把鎖掛在木欄桿上,買了個紅綢子寫上祝福,系在樹底下。
他的舉動,謝浮跟季易燃都知道,但他們沒那么做。
他們不信。
山頂的風景并沒有比途中美多少。幸好陳子輕沒錯過一路上的景色。
陳子輕找了個地方用眼睛當相機,有幾個小姑娘鼓起勇氣過來和他說悄悄話。
她們被他的三個同伴驚艷到了。盡管那三人都沒露臉。
陳子輕本來不想說實話的,但小姑娘們一臉磕到了的表情讓他想起姑姑,他才說“都是前任。”
小姑娘們震驚地捂住嘴巴。
“三個都是嗎”
“天啦。”
“哥,你談三個極品的秘訣是什么”
陳子輕嘆口氣“都是前任了,還要秘訣啊”
小姑娘們眼神交流,也是,成前任了,說明談了卻談不久。
直到天際線挑出一絲泛紅的白線,小姑娘們在嘈雜聲鐘醒來,睡眼惺忪地拿起設備記錄日出,她們想到帶前任爬山的男人,紛紛看去。
男人的三個前任站在他身后,目光追著他,明顯還愛著,深愛著,是他放下了。
他迎接日出的畫面,出現在三個鏡頭里,就此定格。
四人下山后,在農家樂吃的中飯,他們去附近的江邊散步。
陳子輕趴在護欄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毫無預兆的,他感覺喉嚨里有什么堵住了。
下意識的張開嘴,做出干嘔的動作,想往外吐。
那東西濕濕的流在他的下巴上,他伸手摸了摸,是血。
陳子輕突然就開始大口大口地涌出鮮血,怎么都擦不完,吐不完似的,他茫然無措地東張西望。
然后就看見三個天之驕子神情空白,像是正在死去。
他慢慢地眨動眼睛。
耳邊傳來吼叫,猶如野獸瀕死的哀鳴。
陳子輕的世界以勢不可的速度蔓延出一片血紅,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