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務活能把人累死。
陳子輕往鍋洞里塞松樹毛點火,燒起來了就放干柴,他趴在洞后用嘴把顫顫巍巍隨時都要仙逝的火苗吹大。
院里來了人,風把花露水味推給陳子輕,他離開要熱死人的鍋洞走到廚房門口探頭“小云,你來了啊,吃飯了嗎”
梁云不太想跟他聊天。
陳子輕感受到了她的排斥就不熱情招待了,他隨她去,愛干什么干什么。
梁云帶了書來找堂哥,她有不會做的題想問。
梁津川給她寫了解題思路,叫她回去別說是自己解的。
梁云合上書“哥,
你下半年會復學嗎”
梁津川神色寡淡“不會。”
門外的陳子輕偷聽到了,他不認同地擰起眉心,梁津川的年紀該讀高中了,不讀書哪行。
他下半年本該讀高二,你把他的書撕了擦屁股,對外說是他不愿意上學。
陳子輕“”
午飯陳子輕都沒怎么吃,他頂著大太陽去各個村子借高一上下兩個學期的課本將功贖罪。
除了課本還有歷史書籍,人文自傳,中國通史之類。
陳子輕隨意拿了本很厚的歷史書籍翻了翻“這里是古人的波瀾壯闊,跌宕起伏,有起有落,你讀一讀,讀完沒準能有很大的感悟。”
梁津川無動于衷。
陳子輕把“你以后要是有理解不了的題,我可以教你,尤其是英語”這句吞回了肚子里,他放下歷史書籍說“你先看著,我有時間再去多借一些書回來。”
屋門關上了,梁津川依舊是那個坐姿,他沒有施舍一眼給那些書。
沒多久,所有書籍都被丟在門外。
陳子輕唉聲嘆氣“書有什么錯呢,沒有啊,錯的是你嫂子,你干嘛對書撒氣。”
他沖半掩著的門里說“我給你把書都搬回去,你不要再扔啦。”
梁津川滿目陰鷙地看著他來回搬書,嘴里咕噥著多看書內心會平靜什么的“你想裝多久”
陳子輕抹掉下巴上的汗,苦哈哈地說“哪個能裝成我這樣。”
梁津川皮笑肉不笑“是嗎。”
陳子輕一臉的真誠坦然“是啊。”
梁津川合眼,不再說話。
書留在梁津川的小屋里了。陳子輕記掛上了別的事,梁錚那晚接他回村,他還沒正式地道謝。
陳子輕原本不想去大伯家里,他覺得自己只要找個機會攔住梁錚說個謝謝就行。
但他思慮再三,還是上門打了招呼。他沒空手,帶上了自制的冰水果。
大伯大媽不像二嬸那么鮮活咋呼,他們都是話很少性子不外放的人,陳子輕得知梁錚去外地做活,下個禮拜才回來。
大媽說瓦匠賺得不少。
陳子輕點頭附和,是的是的。他干巴巴地跟他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天村里又有人死了,跟他二叔一樣,也是喝的農藥。
一個月死了兩個人。
陳子輕注意過,這兩人的怨氣色塊進不去前二十。
死的大叔癱瘓在床多年,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還愛吃,屎盆子一天都不知道要倒多少趟,擦洗的次數就不說了,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程度。
現在他死了反而是個解脫,村里都是這么說的。
不過他的家屬并沒有認為他的死是少了個累贅,他們為了搞清楚他為什么要喝農藥,特地請了光仙。
陳子輕好奇去湊熱鬧。
光仙一共兩人,做一次收二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