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不坐,他靠在院門口,身前的衣褲上都被碎雪浸濕了不少。
陳子輕急躁發愁,他撐著腿站起來,跺跺冰塊似的腳活動活動,眼睛往院里瞧,梁津川爬行過的拖痕已經模糊不清。
雪越來越大了。
陳子輕手背的凍傷又開始發癢,積分買不到凍瘡膏,小店也沒有。
村里人的手腳凍紅了會涂口水,不止癢就抓,抓破了,爛了,流水了,手上的不管,至于腳上的
陳子輕去小店買凍瘡膏的時候,碰上打醬油的梁云,聽她說自己兩只腳都凍到了。
位置在腳背靠近小腳趾的地方,皮肉泥濘一般黏著襪子,每天一脫就是一層黃水混著碎皮爛肉,她一派淡定,叫他不用擦藥膏,天暖和起來了自然會結痂。
主打一個隨便。
陳子輕把灼燒的手背伸進風雪里,舒爽地嘆口氣,他想起來什么,趕緊掏襖子的口袋“我這有個小炮。”
半截手指頭長,看起來沒什么威力。
陳子輕擦火柴點著了小炮的引線,快速地朝著地上摔砸。
“咻”
小炮落地就竄起來,它在半空的風雪中呈弧形亂竄幾下,沖到了陳子輕的跟前,他站在原地忘了躲。
那小炮鉆進他咯吱窩里,他驚叫著跑向梁津川,直喊救命“津川,我衣服燒壞了,完了要炸了,津川”
梁津川聞著他身上的糊味,太陽穴突突跳動。
“沒炸啊。”陳子輕呆滯地舉起胳膊,咯吱窩燙了個洞,里面的棉花露出來焦了一圈。
他驚魂未定地摳了摳洞,沒關系,我還有別的襖子。
小炮怎么不看路呢,它應該去天上。
真的是。
陳子輕吐槽,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腦中響起機械音“剛才那畫面被選進年度十大腦殘里了,恭喜你,奇奇。”
陳子輕申請查看賬戶“那我都光榮入選了,怎么沒有獎品”
系統“”
“看來是沒有。”陳子輕又問,“過年不給宿主發禮物嗎,游戲里逢年過節都會有呢。”
系統“各個任務世界的時間線不同,任務世界跟現實世界的時間線也不同,只有你在過年而已。”
陳子輕了然,平靜地接受現狀“好吧。
”
下一句就是“那你單獨給我個禮物好不好。”
系統“”
“你在666面前也這么要”
陳子輕不吭聲了。
系統“就敢在我這扯皮,怎么,覺得我是個二百五”
陳子輕很認真“我想象的你身高至少一八五,帥得全方位沒有死角,心地善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是最佳監護人。”
系統“這條數據已經發給了666。”
陳子輕忙說“別啊,我都沒那么夸過他呢。”
系統“你怕他給你穿小鞋”
陳子輕“他不是那種人他的身體狀況怎么樣了啊,我到新世界了,他那邊是不是才過了幾天的樣子”
系統“三十七分鐘。”
陳子輕不是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差異有多大,他的賬號唯一一次登錄失敗是進錯了任務世界,在那里滯留了十五年,儀器上是十五分鐘。
那都是架構的人事,是虛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