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突然給他一個信封“這里面是學校當年的捐款。”
陳子輕驚愕不已“你沒花掉啊。”
梁津川將信封塞進他懷里。
輪到陳子輕的時候,他去窗口走流程,不時回頭。
梁津川站在他后面,沒有去其他地方。他忍不住地用口型說“你去空位上坐著去,別站久了。”
見梁津川沒有那么做的意思,陳子輕只好隨他去。
陳子輕依然時不時地回頭。
梁津川始終站在原地,站在他身后。
存完了錢,陳子輕跟梁津川在縣里逛逛。
陳子輕上次來縣里還是二嬸帶的那次,他在集場被人擄走的畫面歷歷在目,雖然他報警了,卻不知道上沒上報紙,有沒有被一鍋端。
路過報刊亭,陳子輕去翻了翻報紙,沒有買一份,不想花這個錢。
縣里的路不寬,大部分是步行的人,少部分騎車,沒有什么斑馬線,沒有分車道,一起走。
陳子輕全程提著心,他怕梁津川被人撞到被車撩到。
直到進了集場,陳子輕才稍稍放松下來,他隨便從一個口進去“我們九月要去首城,你缺什么到那兒再買,省得在路上難帶。我們就買家里用的吃的好不好。”
梁津川的腳步忽然滯了半拍,斜對面一個鋪子里掛著一大溜肚兜,多為紅色,繡了各種圖案。
陳子輕奇怪地探頭“你在看什么”
梁津川越過他往前走。
“誒,津川,你等等我呀。”陳子輕跟上去。
陳子輕考慮到梁津川沒帶輪椅,走不了多少路,他要買哪些東西,就讓梁津川在附近的一個地方等自己。
當陳子輕買了兩條枕巾回來,發現梁津川不在原地的那一刻,他腦子里全是不好的可能。
一聲大叫沖到嗓子眼,有個攤販給他指了個方向“你弟弟在那邊。”
“謝謝。”陳子輕趕忙跑過去。
梁津川沒站著,他坐在不知誰給的板凳上,被幾個身影擋住了。
都是花季少女,她們在想方設法的找他搭話,羞澀的躲在大方的后面,悄悄偷看他。
這一幕十分青春美好。
招生部刊登的照片是黑白的,很小,還不是省狀元的頭像,而是叔嫂合照。
省狀元的五官輪廓就更模糊了。
少女們不知道坐在板凳上的少年是省狀元,只知道是個
從畫報上走下來的大帥哥。
陳子輕撇嘴,梁津川會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啊。他走神的功夫,手上一空,拎著的布袋被拿走了。
少女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大帥哥的嫂子。
然后就引起一陣騷動。
嫂子有酒窩,好好看,嫂子你好白啊,哇,嫂子你的眼睛笑起來是月牙。
陳子輕抽著嘴一一回應,妹妹們啊,你們怎么夸我也沒用,我是不可能被你們收買的。
出了集場,陳子輕給梁津川一包梅子粉“津川,你去了大學會很受歡迎。”
梁津川沒要梅子粉“誰會在意一個殘廢。”
陳子輕看他不吃,就用牙咬開梅子粉包裝袋的一個口,對著嘴倒進去點,滿嘴都是酸酸甜甜的梅子味,他含著說“你能站起來,能走了,以后也會跑,正常人能做的很多事,你都可以做。”
梁津川拉起寬松的褲腿,露出底下的假肢“不還是殘廢。”
“這有什么關系,要不咱們打賭,你上大學肯定多的是人追。”陳子輕說,“哪怕你不按假肢去大學,也會得到很多青睞,你長得多帥啊。”
梁津川氣息一頓,拋開他殘疾后陰郁寡歡的那幾年和親人相繼離世后不人不鬼的幾個月,他其他年月都是別人家的小孩。
不是性格,是愛干凈跟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