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張臉被夸,實在不值得生起半點波瀾,可他此時卻是心潮激越,就連假肢都隱隱發燙,他口上不屑“我要那種膚淺的情感”
陳子輕舔掉嘴邊殘留的梅子粉“不能這么說,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事物包括帥哥美女,養眼長壽下飯。”
梁津川突然一笑“你當初嫁給我哥,就是沖的他那張臉。”
陳子輕不假思索地說“那倒不是,我是看上他的身材了。”
他們在集場出口,周遭的嘈雜像被屏蔽。
梁津川垂了垂眼眸,他哥的身材嗎他哥常年做活,力氣很大,體格是出了名的健朗。
那是他沒有的。
這輩子都不會有的。
梁津川的自卑不受控地將他吞沒,他窒息著,露出了然的表情“哦,我哥身強體壯,在床上能滿足你。”
陳子輕眼皮一抖“不說了不說了。”你哥空有其表啊,八塊腹肌不代表就很厲害。
梁津川的雙腿膝蓋竄上疼痛“梁錚跟我哥一個類型。”
陳子輕“”
“看我,差點忘了關鍵信息,我的嫂子要嫁有錢人,梁錚不合格。”梁津川遺憾地搖頭,轉瞬又開口,“不過他在外地做生意,你等個年,興許他碰上大運就發財了,讓你住樓房,給你買汽車開。”
陳子輕望著他。
“超過三秒了,嫂子。”梁津川冷冷地笑。
陳子輕有點發毛,他一個激靈,迅速收回仰望梁津川的視線,加快腳步去停車的地兒。
集場不遠有個修車攤子,沒生意,大爺翹著二郎腿坐那抽旱煙。
大爺后面有個藍色鐵皮殼,上面寫著三行字。
第一行是最大的字跡修車。
第二行是工具不借,第三行是打氣收費。
講究上排版了。
陳子輕推著車過去,咨詢打氣怎么收費的。
大爺并不特情地招待客人,他悠悠閑閑地說“一個胎六分,兩個胎一毛。”
那我前后胎都打。”陳子輕說。
車輪胎壓著長短直彎的土路到的縣里,導致車身都灰撲撲的。
大爺丟給陳子輕一個看不出顏色的臟抹布,叫他自己把車子擦擦。
陳子輕說“我不擦了,回去還要臟。”
等回了村里,他就去塘邊把車洗了,晾干再還給大伯。
陳子輕看大爺給車打氣,突有一輛汽車出現在他的余光里,他迅速撲到梁津川身前。
刺耳的急剎車聲響起。
汽車沒撞上來,在距離幾步之外停住,打方向盤掉頭揚長而去。
在這個小縣城,四個輪子的鳳毛麟角。車消失在街角,路上的行人都沒怎么回過來神。
陳子輕回想在他視線里一晃而過的車牌號,他挨個報出來問大爺。
大爺裝逼地一番分析下來,來一句“不確定是什么地方的車,總之是好車,有錢人開的車。”
陳子輕在心里找444打聽。
系統“首城的車牌。”
陳子輕有些詫異,首城的車啊,那應該就只是個意外。
開車的人想事情了,沒集中注意力。
陳子輕一陣后怕,還好沒直直地撞過來,他穩了穩心神,發覺少年還被他抓著護在身前,腦袋埋在他脖子里。
“津川,你沒事吧”陳子輕不自在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部。
梁津川的嗓音里透著不知名的啞意,他站直了,后退一步側開頭,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也落在虛空,眼角微紅,發抖的雙手插進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