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邁步走進洗手間,他朝跟進來的助理要根煙,徑自走進最里面的隔間,放下馬桶蓋,一條假肢跨上去踩著,瞇起眼,徐徐地吸煙。
不一會,隔間里煙霧彌漫。
梁津川將煙頭對著掌心碾上去,慢條斯理地碾滅火星,碎斷煙頭,他打開門出去,把輕微灼痛的手掌伸到水龍頭底下。
鏡子里的男人一身黑色正裝,冷沉,寡淡,滿面陰霾。
“是不是希望沒人敢議論你的私生活”
“那還要些時間。”
“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弟,身后有爹媽,有幾代人攢出來的權勢。”
“你有什么你只有你老婆。”
“你有你老婆,就夠了。”
水聲停止,梁津川隨意甩了甩手,捋著散下來的些許發絲離開洗手間。
這晚讓人不安生。
梁錚結束應酬回去,在停車場被一個人攔住。
那人還是老鄉,他的其中一個堂哥,也是試圖威脅他老婆的人。
兩年前的一幕幕不曾褪色。
堂哥沖動之下攔的梁津川,他當初辭職在出租房里等李南星的信,沒等著就被一個富二代相中,以為也能從此當上有錢人,哪知富二代只是玩玩,不是真心的。
而且富二代不止自己玩,還喜歡帶上朋友一塊兒玩,甚至要不認識的人玩他。
堂哥被他們害得染了病,偷偷把他們都傳個遍就找機會逃跑出來了,他不敢回老家,就四處流浪。
有天堂哥在街上東躲西藏,踩到一份報紙才知道梁津川在錦州,他找過來了。
這次他是用身體換來的消息,特地在停車場等。
堂哥把梁津川當救命稻草,他舔著干掉的嘴皮,眼里沒了昔日的算計
,只有小心“遺像的事,你嫂子和你說了”
話音一落,堂哥就從梁津川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真的說了,李南星真夠狠的。
寧愿冒這么大的險,也不給他錢。
“你這都不把他趕出門,”堂哥難以置信,“津川,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跟認賊作父有什么區別”
梁津川的太陽穴被究竟刺激得隱隱作痛。
“我說出去了,別人怎么看你嫂子,怎么看你,我就不信你的名聲不受影響。”堂哥有備而來,“誰想跟一個不孝順,被親嫂子勾搭到床上,明明知道嫂子怎么對自己全家,還要讓愛情沖昏頭的人做生意。”
梁津川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喜歡那么個黑心的,你沒救了。”堂哥義憤填膺,“我真為你感到不齒,做你堂哥,跟你一個姓,我都嫌丟人。”
“說完了”梁津川唇邊噙著冰冷的笑意,“說完了就讓開。”
堂哥跌坐在道德制高點上,窩囊地駝著背“你借我錢買藥,我可以不說。”
梁津川哧道“不是買車嗎。”
堂哥愕然,李南星竟然連這都說了他支支吾吾“我,我那時候是想買車,現在不,”
梁津川笑了笑“我會把錢給路邊討飯的,你是討飯的嗎”
堂哥的臉成了豬肝色。
“我聽說你是在首城混不下去了才來的錦州,你真不怕我到處說我請人寫成文章,發到那什么論壇還是客上面去,到那時候多的是人在底下發言,還會轉載,鬧大了就要上報紙”
梁津川抬下巴“去吧,隨便發,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