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藥吃多了,整個人有些癡呆,反應遲鈍緩慢,腦子轉得也慢,臉上還會露出傻笑。
沈文君看他趴在窗口,臉壓在護欄上面,對他說“你是重癥病人,不能去自由活動中心,等你病情好了些就能去了。”
陳子輕摳手指頭“好不了了。”
沈文君柔柔地安撫“怎么會呢,我聽說你未婚夫在國外給你找了專家,過不了多久就要接你過去。”
陳子輕心里一驚,未婚夫,誰啊不會是虞平舟吧估計就是他了。
“我不去國外,”陳子輕泛著藥片苦味的嘴唇蠕動,“我就待在這里,江醫生挺好的,我習慣了他。”
未婚夫來醫院的時候,陳子輕這副身體就是這么說的。
“可以。”虞平舟并未強求。
陳子輕透過前世的原主看他的哥哥,這個時期的虞平舟五官依舊難斂華美,只是鬢角生白發,眉間有散不開的紋路。
心底似乎有個缺口,從骨子里往外滲著悲傷和蒼涼。
陳子輕發現虞平舟凝視著著他,像是在透過他找什么,然而虞平舟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虞平舟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對他有求必應,對他很好。可那種好跟血脈相融不是一回事,有本質上的區別。
仿佛只要看到他在這個世上就行,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陳子輕聽到自己說“平舟,把婚約取消了吧,有個精神病的未婚妻多給你丟臉。”
虞平舟拍拍他的發頂“你好好養病。”
陳子輕瞪大眼睛,手拉住虞平舟的西裝袖子,很小聲地說“我好累啊,我想解脫了。”
aha面色如常,那雙和今生一樣的眼里滿是慈悲,周身氣壓卻驟然下降。
陳子輕驚駭地想,前世的虞平舟不準原主這個未婚妻解脫,他必須活在世上才行。
“我說笑的,我會好好吃藥,爭取早點出院,”陳子輕脫了鞋子爬上床,乖乖地蓋起被子,“過幾天衍明就來看我
了,不知道他身上又會占到哪個oga的信息素,上次那個冰淇淋怪好聞的,我就很喜歡。”
“很久沒吃冰淇淋了,要讓江醫生給我買未年也會給我買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畫面再次發生變化。
陳子輕看見周衍明來看望他,到門口的時候偏頭跟什么人說話,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溢進來的香甜味道來看,那人是個oga,帶到精神病院來了。
周衍明的額角有個略顯猙獰的傷疤,從額角下來了一截,他一見陳子輕兩眼發直,就做出了隨時喊醫生進來的反應。
這是創傷后遺癥。
周衍明陪了一會,抱了抱他就走了,下午,他最好的朋友楚未年帶著妻兒過來了。
楚未年給他帶了甜點,對方的妻子喂他吃,兒子給他唱歌。
而楚未年的一側顴骨少了一塊肉。
跟進他的猜想,應該都是他傷的,還有虞平舟的白發。
那幾人試圖醫好他,可事與愿違,他們盡力了,不得不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在那期間能想象到有多折磨。
陳子輕在原主的眼睛后面旁觀零碎的人和事,畫面一個接一個的變換,他見到了原主的母親,以及虞華章。
他們沒離婚。
他是虞家的二少爺,虞家只有兩個少爺。
溱方孝沒能讓虞華章道歉認他這個私生子,因為這一世的宋析木不是虞平舟的軟肋。
虞平舟沒軟肋,溱方孝自然就沒拿捏他的地方。
畫面又發生變化,窗外陽光明媚,陳子輕玩著沈文君折的紙青蛙,和他說起自己沒進精神病院的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