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模糊間,好像有一道人影向他游來,水波激蕩透露著來人的速度不慢。
周今休把他放在岸邊,修長冷白的一雙手為他按壓心口,他緊閉著眼,臉和水底拽他的那個鬼臉沒什么區別,重疊了。
有兩指掐住他雙頰,讓他張開嘴,混雜著薄荷味的氣息被渡進來。
然后心口又傳來不斷遭按壓的感覺。
兩者反復了幾次還是十幾次,陳子輕艱難吃力地睜開眼睛。
“啪”
一滴水珠砸在他眼皮上,他濕漉漉的睫毛顫了顫,瞳孔里映著周美人略顯狼狽的樣子。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經過這出,周今休應該可以排除在支線任務一跟支線任務二的目標了吧。
但他背后有主子。
他如此費心救我,肯定是背后主子的意思。
“咳咳咳”
陳子輕開始咳嗽,每咳一下,身體就抽搐一下,充血的余光里,涂犖犖驚魂未定地坐在不遠處的地上,莊矣在他身邊,被他抓著西褲腿,他似乎是對陳子輕笑了,轉瞬即逝的得意,眼里卻是可悲。
冬天了。
陳子輕挺冷的,這會兒的周今休就在一旁看他打哆嗦,跟在水里救他,上來為他做急救的那位不是同一個人似的。他想要撐著胳膊起來,試了幾次都做不到。
莊矣從不遠處過來,全身都在滴水“少爺,我抱您去那邊的車里。”
陳子輕泛青的嘴唇一翕一合“你去抱
你妻子。”
無視涂犖犖怨恨的眼神,他說今休抱我就行了。
周今休低頭,水滴從他深邃如雕刻的眉骨滑落,他半晌對莊矣道“矣叔,七爺這邊有我,你去照顧你妻子吧。”
莊矣沒有動。
陳子輕對周今休張開手臂,他要冷死了。
周今休彎腰將他打橫抱起來,步伐平穩,臂膀有力,胸膛又冷又濕,他梗著脖子,沒靠上去。
給人一種骨子里充斥著極大的優越感,瞧不起底下人的感覺。
陳子輕沒精力解釋。
周今休把他放進車里,找了塊毛巾給他“七爺,擦擦。”
男人沒什么反應,已經暈了。
周今休將那塊毛巾拿回去,漫不經心地擦自己的臉,脖頸和發絲,把毛巾擦濕了,隨意丟開。
陳子輕醒來時距離零點只差不到半小時,他顧不上其他,慌里慌張地操辦甩鞭任務。
就在陳子輕準備給周今休打電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習慣了每晚過來領賞的莊矣邁步進來,他熟練地脫下黑色燕尾禮服。
陳子輕呆滯地看他脫,直到他解開白襯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才清醒過來“莊矣,今晚不用你了。”
莊矣頓了頓。
陳子輕虛弱地喘口氣,嘴里都是苦味,肯定是貼身照顧他的莊矣給他喂的藥,在他昏迷時喂的,他沒印象。
“周秘書在莊園里吧,你去把他叫過來。”
陳子輕咳嗽著去書房拿皮鞭,回來發現莊矣依舊站在原地,白襯衫敞開,露著漂亮的塊狀腹肌。
“莊矣,你怎么還不去叫周”
陳子輕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莊矣看著他,眉頭皺在一起,很費解的樣子“少爺,不是只賞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