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人就是白天那個談論“消費者權益”的銀發紅瞳諾雷利亞人。他不僅大半夜的在陽臺上吹冷風,還正兒八經地穿著晚禮服,胸前別著胸花,一手端著紅酒,一手握著一顆水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參加女王的晚宴呢
這些有錢人,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有病
“是的,塞麗娜,新活動亞歷山大東征可以上線了。”銀發男子對著風說,“繼業者戰爭的卡畫得怎么樣了很好,告訴盧卡,我很滿意。不,不用擔心玩家抱怨。我知道繼業者戰爭是個悲劇,但是粉絲就是越虐越死忠。他們會一邊被刀得嗷嗷叫一邊氪金”
他忽然停了下來。
女孩捂住嘴,唯恐自己發出聲音。
他看見她了
她暴露了
不對不對不對,她不可能暴露。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見藏在角落里的她,除非他的眼睛能透視。
“我先掛了塞麗娜。”男子返回房中。“咔”的一聲,陽臺門緊緊地關閉了。
女孩松了口氣,從陰影中鉆出來。
她靜靜等了好一會兒,確定銀發男子的屋子里悄無聲息之后,她才跳上欄桿,躍向623號房。
陽臺的門被她用一枚發卡輕輕松松撬開。她躡手躡腳地溜進屋里,就像一抹隨風潛入的陰影。
屋里彌漫著濃重的酒氣和脂粉味,幾枚空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摟著年輕女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軟的床鋪里,震耳欲聾的鼾聲幾乎能傳到城市的另一端。
打呼嚕的人為什么不會被自己吵醒呢真是個未解之謎。
幾分鐘后,女孩就離開了房間。她的口袋里多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錢包,兩枚精美的珍珠袖扣,紅寶石領帶夾,黃金結婚戒指,當然還有一朵粉色的冬玫瑰。
首都羅伊爾城,貧民區。
這里和梧桐大道就是兩個有云泥之別的世界。這里沒有漂亮整潔的房屋,只有頹圮的籬墻,爬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坍塌成一堆碎石。
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人必定會大為驚訝,一國的首都、最繁華的都市中竟有如此破落的地方。而女孩會冷笑著告訴他,再繁華的城市也會有這樣的地方,就像再漂亮的豪宅也有垃圾桶和下水道一樣。
一棟用木板搭建的低矮棚屋中,到了后半夜還亮著燈火。一名身穿喪服的女子正就著燭火縫補衣物。蠟燭燃燒時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燭光也很微弱,但這是女子唯一買得起的照明工具。
她的丈夫前不久病死了。為了給他治病,家里花光了最后一分錢,還倒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養活自己和幾個孩子,她白天給人漿洗衣物,晚上做針線活,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年紀較小的幾個孩子擠在一張床上。大兒子和大女兒趴在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一把漿糊刷。他們現在只能給人糊火柴盒補貼家用。但是等到明年,他們年滿十二歲了,就可以合法地進工廠當童工
砰砰砰。
寡婦驚訝地抬起頭。她以為那是風聲。這棟房子太破了,每當刮風下雨的時候,木板就會被吹得砰砰直響。
砰砰砰砰。
敲擊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現在寡婦確定,那不是風聲,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大兒子和大女兒驚醒了,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前不久他們的媽媽去向爸爸的老板要說法,被警察轟了出來。警察還威脅她,要是她再敢“騷擾”那位“可敬的工廠主”,他們就要把她關進監獄。
該不會
大兒子抄起掃把,女兒則抓起平底鍋。兩人配合默契地繞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