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寡婦拼命搖頭。
兒子在嘴唇前豎起手指,接著朝妹妹使了個眼色。
女兒一把拉開門。
寒風一瞬間灌滿了小屋,燭火猛烈搖晃起來。兩個孩子同時舉起武器。
然而他們驚訝地發現,門外空無一人。
兒子伸出頭,東張西望,確認四下無人。他的妹妹沉默地指了指地面。
一只破破爛爛的包裹被人扔在了門口。
兒子謹慎地用掃把挑開包裹皮,接著倒抽一口冷氣。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堆錢幣。粗略計算,不僅足夠他們償清債務,剩下的還能讓一家人一年衣食無憂。
“媽媽,您瞧”做兒子的捧起錢幣,驚喜萬分。
錢幣下壓著一朵小小的、風干的花。
首都羅伊爾市,上城區。一座豪宅中。
身著華服的貴婦人不耐煩地搖晃著折扇,瞪著面前的管家“老爺怎么還不回來”
管家鞠躬“老爺說他今夜在工廠。”
“又在工廠他怎么不索性住在那兒算了”
“還是那些工人的事,夫人。”管家面不改色,“他們在鬧罷工,還要老爺賠償撫恤金。老爺正在跟工人代表談判。他保證明早一定回來。”
貴婦人撇了撇嘴。她不懂這些生意上的事,只能丈夫說什么就是什么。她是貴族的女兒,從小學的是禮儀、音樂、繪畫和文學,根本不懂怎么經商,于是父親給了她找了個入贅的女婿。她的丈夫很能干,把工廠和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但有時候他實在太熱愛工作了,總是夜不歸宿。
他們時常吵架。丈夫總說她不夠溫柔,叫她向某夫人、某小姐學習。她卻覺得為何自己要溫柔她這么有錢,她丈夫的一切成功都是她帶來的,應該丈夫對她溫柔才對。
“好吧好吧。”貴婦人無趣地說,“我先去睡了。你去給我點熏香,否則我睡不好。”
“遵命,夫人。”
貴婦人在兩個女仆的服侍下沐浴卸妝,換上絲綢睡衣,爬上她的雕花四柱大床。這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嫁妝,不睡這張床,她就會失眠。
來自南國的蘇合香讓她昏昏欲睡。她剛進入夢鄉,就被一個驚雷所吵醒。
是春雷。這意味著春天要到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接著又是一個驚雷。
貴婦人猛地坐起來,望向窗外。
不對,這不是雷聲。是有人在用力敲打她的窗戶。
她想起了曾看過的戲劇橋段男主角為了向女主角求愛,半夜爬上她的窗臺。那出戲劇最風靡的時候,許多年輕的貴族公子都會效法那位浪漫的男主角。
貴婦人跳下床,赤腳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窗前。
窗外沒有什么叼著玫瑰花的英俊少年,只有一個扁扁的油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