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被突然闖入的時繁西嚇了一跳,看到她還背著個人,出于對金主大佬的尊重,連忙迎過來。
“這是”他遲疑詢問。
“救人。”時繁西言簡意賅。
許醫生往她身后看,將鼻梁上架著的醫療眼鏡往外拉了拉,醫療眼鏡立刻對西子硯現在的情況進行分析。
簡單兩眼,許醫生的目光頓住。
他示意時繁西把人放下,撐開西子硯的眼皮,拿起小型手電筒對著他的眼球照了照,神色嚴肅。
他又去捏西子硯的手骨和腿骨,最后鄭重其事道“是基因問題,我沒猜錯的話,他的雙腿應該走不了路了,高燒也是體內基因鏈崩潰造成的。”
基因鏈崩潰
時繁西瞳孔放大,她想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而問道“能退燒嗎”
“我先試試,退燒應該不成問題。不過最好先查清具體是什么基因問題,對癥下藥,不然以他現在的情況撐不了多久。”許醫生讓醫療機器人去取降溫藥劑,自己則更詳細的檢查西子硯的身體情況。
時繁西退到一邊,有些出神地看著西子硯燒紅的面頰。
她早該想到,她死了,她的存在被抹去,和她有關聯的人絕對難逃一劫。
可沒人知道她和西子硯的關系,即便想斬草除根,也不可能對他下手,他怎么會患上基因疾病,還流落到天繁星的貧民區
時繁西抬手摸向右手腕,那里已經沒有被當初那個狼崽似的小孩兇狠咬出來的牙印了。
她別開目光,望向窗外遙遙相對的兩輪明月。
距離她被暗殺已經過去十年。
當初那個呲著牙咬她的小孩已經成長為一個少年。
他不再有健康的體魄,不能肆意地爬上她的機甲,叫囂著要成為聯盟最厲害的機甲單兵,只能躲在邊緣星球的貧民區里,吃不飽穿不暖,在病痛的折磨下等待死亡。
時繁西捏緊從西子硯脖子上摘下來的吊墜,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吊墜塞回口袋。
嘟嘟小心翼翼湊過來,“小溪,你不開心嗎”
時繁西調整情緒,搖了搖頭。
嘟嘟的電子眼咕嚕轉動一圈,沒有戳破她的掩飾,而是從身上的存儲空間中取出一顆糖放進時繁西手中,“吃糖”
時繁西看著掌心里粉色蝴蝶結包裝的糖果,糟糕的心情緩解了許多,“謝謝嘟嘟。”
嘟嘟直起圓滾滾的身子,大聲道“不客氣”
時繁西剝開糖衣,品嘗這顆黃豆大小的糖果,甜滋滋的味道在味蕾上擴散,驅散陰云。
西子硯已經注射了降溫藥劑,她問道“他需要留在這里嗎”
許醫生聳聳肩,“他的體質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細胞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很快能退燒。至于基因方面的問題,我束手無策,留在這也沒用。”
時繁西默了默,道“謝謝,治療費用你算好后,麻煩直接從萃取出來的血異蛋白中扣除,如果你需要現金,我得過幾天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