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繳官銀得罪人不假,但內務府總管大臣一職他太想要了。他想起衛貴人總是憂愁又蒼白的臉,跪下大聲道皇阿瑪,兒子能行
明珠憐憫地瞥了他一眼,這差事雖難辦,但他沒有出言反對,內務府握在八阿哥手里,總比握在忠奸難辨不知倒向誰的尚之杰手中好,而且戶部近一半都是他明珠的人,有他替八阿哥兜著,總不會叫皇上問罪的。
這或許也是皇上的平衡之道。太子即將南巡、太子妃又要握上鳳印,那把內務府給八阿哥,就正正好。
索額圖一眼就知道明珠那家伙又在琢磨坑人的事兒,他轉念一想,立刻表態道“皇上,奴才那不成器
的兒子也借了幾千兩銀子,奴才回頭就叫他還上還有赫舍里氏只要有借款的,奴才怎么也得讓他們還
康熙頓時緩和了面容“嗯,你這樣很好,但不要催要太過,若族中有實在貧困的,你這個當族長的也要幫襯,別叫太子難做。
已經很久沒聽過皇帝夸獎的索額圖立刻胸膛挺起,得意洋洋地瞥向明珠奴才遵旨
明珠用羽扇將臉擋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顯眼包。
反正有你索額圖帶頭還債,他們的八阿哥也省了事,明珠不由心下安定,笑道,愚庵說得是,奴才回去也將族中欠銀之事及時清查,不給皇上添麻煩。
這事兒就算定了。
反正等到二月初八,據說八阿哥已經追回來一百多萬兩了,他雖然年紀小,但沒人敢小看,沒看明相在后頭笑瞇瞇么,雖然滿朝上下都被鬧得哀聲怨道、雞飛狗跳,但這次催債之事沒有波及到東宮,也沒有牽扯到四阿哥。
這些銀子也足夠太子爺啟程了,再有不夠,邊催邊走吧。
太子爺南巡,啟奏了皇上,除了東宮的那幾個近臣、親衛,他只點了四、五兩個兄弟,皇上也準許了。這事已經讓滿宮側目,而等真的啟程以后,太子又將太子儀仗、車架都讓四、五阿哥領著。
由著兩個弟弟在前頭“大張旗鼓”吸引河西各地官吏,他卻帶著程婉蘊和兩百個親兵扮作商隊悠悠哉哉地走通州驛道,打算一路暗中查訪。
當幾輛普通藍呢馬車悄悄地駛出順貞門,熱鬧的市井之聲穿透車簾,和喬裝打扮的太子爺一塊兒坐在馬車里的程婉蘊那雙眼睛就瞬間亮了。
風還是那有些塵土味的風,天還是那高遠碧藍的天。
但程婉蘊就是覺著不一樣了。
他們的第一站將是京杭大運河的,漕運重鎮通州。而到了通州,就能走水路去天津,再“一日千里”轉下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