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心里很不滿也很不安,他以往也有胡鬧犯錯的時候,要么身邊的人頂了罪,要么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和撒嬌賣乖躲了罰,鬧下來總是旁人吃虧,他頂多身邊太監挨幾下板子,不痛不癢的。
有時候甚至板子也不用挨,額娘找康熙哭兩回六哥也就好了。
十四阿哥和他那個早夭的六哥生得很像,康熙對那個乖巧懂事的老六念念不忘,這孩子又是難得序齒后六歲上才天折的,這更讓康熙心中懷念,德妃和十四也就掐準了這一點,回回都把六阿哥拉出來當做擋箭牌,康熙只要聽到胤祚的名字,火氣就先消一半。
但這回卻不管用了,所以十四阿哥心底是不安大過憤恨的,但他又倔,不想低頭讓人笑話,因此強撐著慌得不行的內里,只能用虛張聲勢的憤怒來掩飾自己七上八下的內心。
他不想去五臺
山,也不想被關兩個月,八哥答應了會替他求情,也不知如何了十四阿哥毆打花草的手漸漸垂落下來。
就在這時,他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冷冷的“十四爺。”那聲音冷得像從陰曹地府里鉆出來似的。
十四阿哥回頭,卻只見眼前飛來一個碩大的拳頭,狠狠搗在他眼眶上。
他一下就被這力道震得往后倒去,眼睛又痛得睜不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拳頭打懵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更多的拳頭就像雨點似的落下來了,于是他第一聲痛呼沒喊出來,后面就痛得更喊不出來。
最后他只能躺在地上痛得打滾。
哈日瑙海手背都打出了血,他甩了甩指縫流出的血跡,蹲起來拍了拍十四阿哥腫脹起來的臉“十四爺,你睜開眼睛看看,認清楚,是我哈日瑙海揍得你,不為別的,就是還你這么多年的照顧,你以后尋仇可別找錯了人。
他這樣說,是故意讓十四將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不要又找毓慶宮麻煩。
十四狼狽不堪,他費力地睜開眼,看清了哈日瑙海那張黑黝黝的臉,氣得發抖想呸他一聲,結果牽扯到臉上的傷,更疼了,這蒙古野狗專往他臉上招呼,這是故意讓他沒臉見人
“你你敢打我我讓皇阿瑪砍你的頭”十四連牙齒都覺得被打得松動了,他又是怒又是怕又是恨,你給爺等著你等著
哈日瑙海冷冷地笑了“你恐怕沒這個機會了,蠢貨。”
他不再多和他說話,發覺廊柱后頭那兩個太監似乎已經著要醒來,他站起身來拍拍衣裳的灰,最后對十四阿哥用蒙語說“你若還是個男人,以后就來漠北和我真刀真槍的比一場,只會欺負比你小的算什么我瞧不起你
皇子自小都要學習滿蒙漢三語,但十四阿哥對這些不精,他只大概聽懂了哈日瑙海說他不是男人,更氣得渾身都發抖,怒吼起來“野狗畜生”
哈日瑙海不理會他的罵聲,從容地轉身離開了。
長喜長慶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他們都趴在地上裝死,等哈日瑙海踩著墻翻走了,兩人才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連忙過去把被打得站都站不起來的十四阿哥扶起來。
“該死的奴才,剛剛你們都跑到哪里去挺尸了就把爺一個人丟在這里
”十四想打人,卻發現自己手好像都脫臼了,根本使不上勁,罵人罵得臉又疼,反射性地涕泗橫流。
“十四爺恕罪,那蒙古世子把奴才倆個打暈了”長慶抬眼望了望十四阿哥那已經發起來的臉,青青紫紫好似腌壞的豬頭,他忍不住差點笑出來,趕緊低頭,更加點頭哈腰地解釋道,奴才實在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