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長時間以來,她都不去想這個事了。
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每天去太子妃那早晚打卡,回來擼擼貓溜溜狗,和孩子們說說笑笑一塊兒吃飯,太子爺白日忙,晚上回來給自己暖被窩,舒緩身體本該有的欲念,還是不錯的。
太子妃有孕,程婉蘊琢磨來琢磨去,對她最大的影響,可能就是不用打卡了
沒有考勤的公司,就是她上輩子夢寐以求的啊
遙想當年,她有個好朋友考公上岸,進的單位叫“關工委”,每天就開開會,和老退休干部們一塊兒慰問青少年,辦辦活動,寫點報告,從不知道加班為何物,因為太過清閑,她在辦公室里織毛衣、做手工、做娃衣,日漸晉升為了一個手工大佬。
程婉蘊每次累癱胃疼到起不來的時候,都會對她的生活留下羨慕的眼淚。
當然,她現在的生活其實也不遑多讓,已經足夠閑適安然。
她前幾天已經又開始折騰造辦處幫她把一盒子雜寶、瑪瑙、珊瑚、珍珠都打孔,她要自己diy手鏈、耳環、發簪之類的了,為此還給五爺府里的劉側福晉去了信,專門請教她怎么做掐絲琺瑯呢,劉側福晉給她回了大概十頁紙的說明書,程婉蘊正打算對
照著鉆研摸索呢。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太子妃若能剩下嫡子,對她的弘皙未嘗不是好事,到時候長子、嫡子都在太子妃身邊,她地位越穩固,就越不會在意她和弘皙,他們就會越安全,程婉蘊只是一個側福晉,弘皙只是個次子,額林珠更不必說了,都礙不著太子妃的事。
但歷史上,太子妃好像除了一個女兒并無所出,甚至連弘暄也沒養住,否則就不會是弘皙在太子幽死后繼承理親王爵位了。
想到這,反而有些讓人擔心了。
程婉蘊發自內心希望太子妃能好好保養身體,還有弘暄
她思緒雜亂好似風中飄蕩的柳絮,她隨著所思所想轉頭去看窗外還在院子里的弘暄和弘皙,弘暄教了弘皙快一個時辰,沒有一點不耐煩,還拿著黑白棋子為弘皙溫和地講解呢。
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才是。
至于吃醋、傷感之類的情緒,她自忖反思,似乎的確沒有甚至有些抽離之感。
雖說愛新覺羅家似乎常出所謂的“癡情種”,比如皇太極的海蘭珠,順治的董鄂妃,康熙對赫舍里皇后,四爺對年貴妃,以及乾隆與富察皇后,但他們都不會因為特別寵愛一個妃子,就耽擱繁衍子嗣的事。
進了宮,就得有進了宮的覺悟,程婉蘊當然能體會到太子爺對她特殊的偏愛、超乎尋常的喜愛,她有時候也會為了這些偏愛而感動,但很快也會清醒過來。
只要身處這個時代,就能夠深切感受到他不僅是個喜歡她的男人,更是個封建皇族的儲君,他自小接受的都是帝王接班人的教育,和來自后世一夫一妻制度下成長起來的她是不一樣的,從始至終,他們都是兩個世界截然不同的人。
她從不覺得她應該為此責怪太子,也從不用后世男德標準去看待他,這其實是不公平的。他庇護她、為她著想,給她和孩子們最大的自由,盡心盡力保護她的生活,這就足夠了。
她這輩子幼時有父親疼愛,年少入宮也未受苦楚,得太子爺庇護,之后又了兩個孩子相伴,人生如意已十有八九,又何必要強求那一點完美程婉蘊自覺很知足啦。
她雖然想了很多,卻也不過是把個脈的功夫,程婉蘊轉回頭來,闕院正已經收回了手,恭敬地給太子爺回話“程側福晉脈象沉穩有力,搏動規律,身體很是康健,沒有什么病痛之狀。”
程婉蘊
一下就高興了,什么好消息都比不上身體健康的好消息。太子爺略微沉思了一瞬,似乎也松了口氣的樣子,讓何保忠親自送闕院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