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在御駕周圍的禁衛軍統領連忙掀開車簾讓太子爺上去。
御駕里十分寬敞,擺放著桌椅,康熙只在香色龍袍外頭加穿了件金絲軟甲,神情閑適地坐在楠木龍雕矮幾后頭,他這個皇帝哪怕行車在路上,也手不釋卷,還在看胤礽每日讓人送到陣前的折本、國家大事。
當然,還有內大臣們有關太子這段時日監國的密折。
康熙抬眼,看著太子這一個多月獨自支撐著家國之事,面容憔悴了不少,又想起太子此前在信中寫的有人用毒謀害東宮之事,不由露出一點心疼“保成,來,坐到朕身邊來。”
“朕不在,你受了不少委屈啊。”康熙拍了拍他肩頭,語氣里露出些森寒之意,“那些個覬覦國本的畜生,朕絕不會放過你放心”
“兒子不委屈。”胤礽露出一點凄然又自苦的笑,“是兒子品德不足以服眾,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都是兒子的錯。”
康熙聽得眉頭一跳,他就要斥責胤礽這沒道理的話,卻又聽見他用一種心灰意懶、暮氣沉沉的口氣說“兒子想求皇阿瑪一件事兒子實在是有些累了”
沒過兩天,程婉蘊就聽說康熙回宮了,隨后回宮后下的第一道旨意,就說炎夏將至,皇上今年預備要去暢春園避暑,讓太子爺先到暢春園打前哨,看看還有沒有需要修繕的地方,以備迎駕。
于是,程婉蘊就開始蒙頭蒙腦地替自己、額林珠和弘晳收拾東西,太子爺則躺在她的搖椅上,一邊翻著話本,一邊愜意地說“皇阿瑪已經答應了,咱們只管住到中秋再回來。”
“那就咱們去嗎”程婉蘊有點心虛,她不是還在禁足嗎
胤礽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翻身坐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捧著她那張還不明所以的臉嘆息道“我的傻阿婉啊。”
明面上,太子妃要養胎,唐側福晉管家,弘暄正經要讀書,除了他的阿婉,誰能陪他去暢春園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么。
然后又親了她一口。
苦心經營到如今這個地步,皇阿瑪對他的信任已不同日而語,他已經不用再像前幾年那般小心翼翼了。這次監國,他如此謹小慎微,皇阿瑪對他只有滿意,再加上這毒害東宮之事,皇阿瑪對他更多有包容。唯一的變數因為太子妃突然罰了阿婉,他不得不在折子里將阿婉全然摘了出去,否則只會讓皇阿瑪懷疑阿婉在這里頭是不是也居心叵測
這才是胤礽真正怒火中燒的原因。
石氏拎不清,非要將鍋扣到自家人頭上,這是為了逼皇阿瑪也懲罰阿婉嗎
好不容易,南巡時,皇阿瑪對阿婉大有改觀。他終于為他和阿婉謀求到一丁點自由,差點又被石氏毀了。
石氏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嗎她分明是個聰明人,念及此,胤礽眼眸微冷。
“我讓你去,你就能去。”他使勁揉了揉她的臉,“就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