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關鍵是太子爺怎么還能被氣哭了這是吵架沒吵贏嗎懟哭了
程婉蘊的腦回路逐漸離譜。
但講完了“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后,太子爺卻低頭看向她了。
程婉蘊就渾身一僵,這她能怎么說呢她這個身份就很難評價啊如果在后世,程婉蘊作為朋友可以簡簡單單一句“要不你倆離吧。”但放在這時候,指定是不可能的。
太子爺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而且他不知是幼時缺愛還是怎么的,對他身邊的人頗有種護短的脾氣,就從太子妃剛進宮那段時日就能看得出來,太子爺哪怕在這門婚事上備受非議、受盡嘲笑,等太子妃真嫁了他,他還是該回護就回護,該給面子給面子,幫著她站穩腳跟了,又肯放手讓她做事。
那時候,毓慶宮里好似很平和,后來究竟是怎么一點點就變了程婉蘊都有些說不上來。
聽說太子妃與李側福晉那等自幼學著琴棋書畫長大的閨秀不同,她自幼是假作男兒教養的,又是將門之女,瞧瞧她剛進門來殺伐決斷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是那等婉轉乖順之人,脾氣應當是比較大的,只是良好的教養讓她不像普通人那般隨意發泄情緒,所以她的脾氣藏在骨子里。
而太子爺自小是被康熙掌控著長大的,本就壓抑萬分,連一點自我都不敢在外表露,他自然也不愿意同床共枕的又是個想“掌控”、“壓制”他的人。而在他身為儲君的意識里,太子妃絕不應該對他不敬可是
程婉蘊在太子爺的眼神下,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只好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很蒼白地附和了一句“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不能做主,因此遇著這事也沒法子,尋常百姓家這樣的事兒也很多,雖說不合腳的鞋子穿了,總是會磨出血的可就這么一雙鞋,總不好光著腳要不,讓那友人和他妻子好生談一談,咱把鞋子修一修,或許或許”
太子爺嘆了一口氣。
她也說不下去了。康熙親自選的兒媳婦,太子爺應當也知道不可能撇開她了,那只能修一修看能不能穿得上這鞋子了。
之后太子爺也不說話了,他緊了緊披在他們倆身上的披風,高高的山風蕩起他們的衣角,她聽著太子爺胸腔里的心跳漸漸歸于平靜,又像是重新鎖回了厚厚的門里似的。
其實程婉蘊也知道,他并沒有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答案,他不過是實在沒人可以說了而已。苦悶全在心里,就連倒出來都不知道該找誰倒,或是能找誰去倒,他活了一十多年,恐怕一日肆意快活的日子也沒有吧
她微微嘆了口氣。
可她是他的側福晉,更沒法在這上頭說太多,否則就成了爭風吃醋、惡意中傷了。
她也不想背地里說人閑話。
“咱們下山吧。”
帶著暖意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太子爺又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