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八身邊的人太多了,是皇阿瑪如今不想動他,他才能有今天。”胤礽指了指外頭,他這個偏廳后頭的窗子,正好能看見弘晉、茉雅奇和佛爾果春在院子里的空地擺骨牌,興許是屋子里擺不下,幾個孩子把骨牌挪到外頭來了。
如今已經擺成了一條大大的盤龍。
“他身邊的人再多,也像這骨牌一般,都是虛的。”胤礽轉過頭對胤禛說,對這個一向忠心于他,在他身邊那么多年的弟弟,在溫和的面目下吐露出一點獠牙,“只要皇阿瑪在,不論是我、或是大哥、或是八弟,誰都好,只要皇阿瑪愿意,咱們幾個兄弟都是那骨牌,只消輕輕一推就全倒了不必忌憚他,也不必嫉妒他,那戲詞怎么唱的來著”
話還沒說完,胤禛心里如擂鼓一般跳了起來,頓時跪了下去“二哥”
這話就是對他,也不能說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胤礽卻沉聲說道,“一動不如一靜,別被這虛幻擾了心神,回去你該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再過來了。”
“是”胤禛眼睛有點發熱。
“聽說你福晉有了,回頭去看看她,今晚就趕回去,不要在我這兒逗留太久,切記,若朝臣都站在老八那邊,大哥絕不會放過他,只怕要有動作也是這一兩日了,他不是能忍聲吞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人。你這時候出來,反倒容易被當了筏子。”胤礽把人一把拉起來,“這是掏心窩子的話,你聽了也就罷了,去吧。”
胤禛白著一張臉出去了,過門檻時,甚至腳下還有些踉蹌。
他知道二哥是在教他,但有時候真相太殘忍了,皇阿瑪到底當他們兄弟是兒子,還是一張隨時能打出去的骨牌
他心里雖然震動非常,但還是很聽胤礽的話,強壯鎮定去烏拉那拉氏那頭問了她的起居,就又匆匆騎上快馬趕回木蘭,他知道那一番話是二哥冒著極大的風險教他,要把他從這些旋渦里拉出來。
這份情誼,他牢牢記住了。
就在胤禛趕回木蘭的當晚,他正要將二哥的身子情況回了康熙,誰知,行到御帳門口卻被梁九功攔了。
御帳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周圍全是禁軍,里三層外三層,三班輪著巡視。梁九功站在門口沖他輕輕搖頭,神色嚴肅,低聲道“直郡王在里頭,四爺請回吧。”
胤禛心底便是咯噔一下,密密麻麻的寒戰爬上了后背,果然叫二哥說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