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季末尾,天氣有些微微的涼,風從敞開了一條縫的窗外灌進房間。
紀惜時被那雙淺藍色具有侵略性的眼眸盯著有點毛毛的,拿著手中的醫藥箱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楚淮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把它給我吧。”
他看上去并不是很能提起精神,似乎意識到紀惜時對他抱有警惕,視線收回來、眼簾微微垂著,避開了對視的目光。
紀惜時回神“好的。”
她動作迅速地把醫藥箱往楚淮旁邊一放,相較起對方身形顯得格外小的沙發上又擠進了新的東西。
楚淮沉默了兩秒,他打開醫藥箱,用他那莫名能夠吸引人注意的語氣輕聲說“你不應該幫我。”
單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紀惜時就應該知難而退。縱使她有著能夠在城中村安全生存的技巧,也絕對沒有對抗殺手的能力。
紀惜時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回頭說“你之前在教室里幫過我一次,我禮尚往來而已。”
畢竟城中村的夜晚很危險,縱使楚淮擁有再怎么強大的戰斗力,昏迷的狀態下無非也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但楚淮什么話都沒說,或許是忘記了那一次隨手的幫助。
他受的傷有點嚴重,只是袖口往上撩,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就能看見傷口。
楚淮昏倒后醒來、腦子還有些昏沉。
碘酒按在傷口上,泛起強烈的痛感,楚淮將領口解開,觸碰到傷口泛起強烈痛感。
少年閉了閉眼眸,看見紀惜時屁顛屁顛盛了碗粥放在桌上,又拖了個小板凳在旁邊坐下。
她只是撐著臉看著他,眼中略有些壓制不住的好奇。
楚淮默不作聲地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口,繃帶在手臂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但動作幅度似乎稍微大了一些,牽扯到了一部分傷口。
紀惜時敏銳地嗅到了一點血腥味。
她吸鼻子的動作也沒有逃過楚淮的眼睛,兩人對視一眼。
楚淮似乎很不擅長與人交流,他微微皺眉,旋即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紀惜時一時間也吃不準應該怎么做,楚淮不說話,只是似乎夠不到背部的傷口,血液向下淌。
紀惜時“要不,我幫你一下吧”
楚淮的動作僵了僵,少年前額的發有些長了,發梢有些遮掩到了額前,眼中的情緒明明滅滅讓人看的不是很清晰。
最后紀惜時幫他完成了背部的涂藥。
那些猙獰的傷口伴隨著少年的呼吸一起一伏,楚淮很少將背部交給別人,因此肌肉有些緊繃。
紀惜時問“你這些傷是最近受的嗎”不是今天的傷,因為衣服沒破,唯一可能性大概就是他最近總是受到追殺。
楚淮沉默半晌“嗯。”
紀惜時“要是條件允許的話還是去醫院看下比較好哦,因為有的傷口看上去比較深。”
她看了一
通楚淮肌肉線條分明、比起同齡人要漂亮得多的身體線條,非常克制地沒有在纏繞繃帶的時候發生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紀惜時收拾了一下媽媽的房間,今天暫時讓楚淮住一晚,這位身份尊貴的外國公爵繼承者本來想離開,被紀惜時勸了一句。
“你現在出去不安全,要是中途又暈過去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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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走的時候觀測一下四周,可以的話不要將什么麻煩的視線帶到紀惜時家里。
家里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紀惜時覺得楚淮性格有點悶,但應該不是個壞人。
不過他家族政治變動,會不會影響到他在京城的地位呢
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解答。
ui上一股浪潮席卷,這些學生幾乎都是嗅覺敏感的政治生物,s級原本像是壓在所有學生頭上的一頂大山。
現在,有一座山表現出了即將轟然倒塌的頹勢。
昨天晚上新聞發布會才講了亞特蘭國家的事情,今天學校里就已經有了異樣的聲音,反應不可謂不迅速。
一時間楚淮還能不能繼續保持s級身份的猜測愈演愈烈,紀惜時明顯感覺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幾道視線。
是那幾個之前打賭輸了以后來騷擾紀惜時,被楚淮無意之間擋開的人。
紀惜時心里有事情,上課時候忍不住發呆,溫黛察覺到了同桌的異樣,她終于在紀惜時第三次游神的時候出聲提醒。
中午的時候,溫黛把紀惜時叫上了天臺。
天臺的風有點大,吹得兩個人的黑發往后飄,紀惜時蔫蔫地把情況復述了一遍。
溫黛說“然后你就把他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