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惜時的心情完全平復下來,她正想讓楚淮放開自己,忽然看見他頸側的傷。
新的傷口。
紀惜時動作幅度有些大,她從床上坐起來“你脖子上怎么了”
楚淮遮掩了一下,小聲說“受傷,習慣了。”
紀惜時“這不是能習慣的事情,楚淮。”
他逆來順受,任由紀惜時動作飛快地解開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制服的領口敞開,露出肩頸處的兩道傷痕。
是刀傷,看上去不會很深,已經做好了最初的處理。
紀惜時有點心疼“這是誰干的”
楚淮“殺手沒關系,
我不覺得疼。”
大概是真的為了寬慰紀惜時,楚淮說自己小時候就開始受專業殺手的訓練,不僅僅是自己會打架,忍受傷痛的能力也很強。
紀惜時看他的表情越來越難過了。
她握著他的手,輕輕說“辛苦了。”
楚淮愣了一下,他對上紀惜時的目光,少年眼中的光閃爍了兩下。
他飛快移開了視線。
但楚淮抽身回來已經造成了空缺,公爵還在的狀況下尚且能夠頂著,現在必須得離開了。
在他走前,紀惜時眼疾手快拉住了楚淮的袖口“如果有專門訓練的話,我可以學嗎”
就算是這里已經遠離了那些戰火紛飛的地段,但她仍然可以聽見炮彈的聲響,偶爾還能看見傷痕累累的士兵。
這里很危險。
她需要有防身的手段。
楚淮先是想要否定,但他抬眸對上了紀惜時的目光。
紀惜時這樣的人,平時總是表現出一副什么樣都可以的樣子,但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做什么,就一定會做到。
楚淮聽見自己的聲音。
他說“好。”
戰事越來越緊張。
紀惜時跟著一位年輕的女殺手學習防身的技巧,楚淮跟隨公爵指揮戰役。
反叛軍挾持了年輕的王子,試圖挾天子以令諸侯,貴族們出動的殺手沒有一個成功,而小王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對方明顯地表示,需要將公爵斬草除根。
壓力驟增。
紀惜時光是聽殺手老師的話,就能感覺到前線的吃緊。
楚淮每天晚上都會和紀惜時通電話,用內部的通訊器,他越來越疲憊,那種疲憊就算是本人刻意隱瞞,還是讓紀惜時捕捉到了。
紀惜時沒辦法解決這種疲憊,只是訓練的時候更努力了一些。
在前線再次爆發沖突以后,楚淮有將近一周的時間沒城堡。
紀惜時在城堡中焦急了一周,沒有每天晚上固定的通話,也沒有人報告情況,殺手老師也沒有任何消息,只是說楚淮在執行一項很危險的任務。
紀惜時最后等到了楚淮的消息。
他成功了結了那個小王子,只是本人也受了重傷,現在有很多醫生正在搶救。
紀惜時沒那么心慌過。
她已經失去了很多,如果楚淮出事,紀惜時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是否能夠撐住。
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弱小,所以才沒有辦法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她這么想著,在窗戶邊坐了一會兒,看著空蕩蕩的花園發呆,在這樣的狀況下接到了楚淮的電話。
紀惜時幾乎是瞬間按下了接聽鍵。
那個平時都冰冷冷的少年語氣難得溫柔或許是受了重傷后沒什么力氣,聲音輕輕的。
他先是說“我沒事。”
紀惜時悶悶地說“嗯。”
她站在窗戶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通訊器
的外殼。
楚淮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