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呼吸聲透過簡陋的通訊器傳遞,被牽引著交纏在一起。
“我知道你會沒事,”紀惜時說,“我們都會好好地活到一百多歲。”
在此之后,戰事告捷。
楚淮作為公爵獨子繼承了爵位,受封后迅速調動了部下,將反叛軍驅逐出了首都。
就是總是有殺手攻擊他,紀惜時也碰上了兩三次,他們似乎覺得紀惜時是楚淮的情人,想要殺了她挑釁楚淮。
沒想到紀惜時反殺了兩個殺手。
她說多學點,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殺手老師在執行任務中中彈身亡,紀惜時表達了悼念,除了她以外,最開始的女仆和執事也都出了意外。
這個國家簡直危機四伏。
不過有人離開,也有人到來。
幾年的時間內,只有楚淮在紀惜時的身邊,她從他身上汲取力量,也嘗試著給楚淮力量。
起碼也要等到他不再那么有壓力的那天,自己才能離開。
公爵重病后的某天,他邀請紀惜時和他聊天。
這位可以看得出以前樣貌英俊的男人躺在床上,呼吸輕緩、很明顯的疲倦。
他有一雙淺藍色的眼眸,金色的短發已經有些白了,白皙的皮膚上刻下了衰老的痕跡。
公爵的眼睛和楚淮有些相似,但楚淮的眼更清澈一些。
“是紀惜時么”
令人意外,他說紀惜時的母語說的很好。不過和楚淮一樣,帶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口音。
出于最基本的禮貌,紀惜時點頭“先生,是我。”
他們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關于楚淮的事情很多,但從公爵的復述中,中間存在著一大片空白。
那段時間,很顯然是楚淮在京城的時間段。
公爵很少會談論到楚淮的母親,往往只是一筆帶過,但紀惜時能夠感覺到他每次提及時,語氣中的繾綣。
或許在曾經,他們很相愛。
公爵咳了一聲,整個身體隨著這個簡單的小動作劇烈顫抖起來,他勉強支撐住自己,朝著想要來攙扶的紀惜時擺擺手。
“沒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
紀惜時頓了頓,她說“等一切結束,我想回家看看,見見自己的朋友如果條件允許,我想周游世界。”
男人輕笑了一聲,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感慨“這樣啊。”
他輕聲說“不要完全相信你相信的人,出去吧。”
公爵去世的那天,楚淮恢復了通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亞特蘭的局勢再次被攪渾,年輕的小公爵登上舞臺,并且勢不可擋。
紀惜時終于可以和溫黛通訊。
后者牽扯在家族的事務中,她的忙碌程度不亞于楚淮。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方向發展。
楚淮回到城堡的時間多了,他往往一回家
就往紀惜時房間沖。
這人外表冷漠,但每次和紀惜時相處都像是那種大型犬,要不是紀惜時身高不夠,她甚至懷疑楚淮會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
好吧她其實也很享受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
她問他“是不是戰爭已經臨近尾聲了”
楚淮圈著她的動作稍頓“還沒有,外面還是很危險。”
或許還沒到時候。紀惜時點了點頭。
那就等到楚淮完全坐穩位置的那一刻。
半年后,城堡開始重新修繕。
紀惜時習慣性來到窗戶邊,她看著正在花園里忙碌的園丁,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執事站在門口,恭恭敬敬請紀惜時下樓。
城堡內的路徑錯綜復雜,紀惜時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摸清楚這里的具體構造,具體位置還是得執事帶著走。
她被執事一路指引來到了一處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