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盡管周言安身上一身腱子肉,但那肌肉都是軟的,靠在他身上睡覺比靠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舒服多了。
周言安只是閉眼,并沒有完
全進入睡眠狀態。現在不是在家里,火車上龍蛇混雜,他需要保持警惕。
正在閉著眼睛,就感覺到一具柔軟的身體覆蓋過來。
是蘇姚。
他僵硬地微微轉頭,就著火車內微弱的燈光,他看到烏黑濃密的秀發被松松垮垮地扎在腦后,有幾縷調皮的秀發掙脫了頭繩的控制,落在半截白皙的脖頸上,再往下就是大塊看不見的陰影。
蘇姚跟他的身高在那里擺著,她的頭夠不著她的肩膀,只能靠在他的上臂。這樣的姿勢應該不太舒服,周言安把放在腿上的手輕輕垂下,讓蘇姚靠地舒服些。胳膊被蘇姚抱住,她整個臉貼在周言安的胳膊上。
這個動作實在太親切,他的心底不禁涌起一股難言的喜悅,隨即感受到肘彎處的綿軟觸感,讓他一下子僵住。
他努力地放輕呼吸,越想忽視越做不到。
蘇姚這時候睡得正香,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動作,給身邊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惱。盡管是靠在人肉靠枕上,一晚上沒咋換過姿勢,還是渾身發麻。
睜眼以后,注意到自己這堪稱過分的動作,蘇姚心里小小的唾棄了一下自己,看盡周言安還閉著眼,她動作很輕的松開了周言安的胳膊。
然后一邊敲打酸麻的四肢,一邊觀察周言安。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蘇姚心里暗喜一直起得比雞還早的人,今天比她醒的要晚。幸虧他今天起晚了,要不看見她的動作,多尷尬啊。蘇姚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笑著問他,昨晚睡得好么
“還好。”但其實右臂一晚上一動不動,還被蘇姚大半個身子壓過來,現在已經麻木了。他想盡量忽略右手的不適,只微微的活動。
蘇姚眼底閃爍,帶著幾分心虛,胳膊麻了嗎,我幫你順順血。說著,她的小手就給周言安輕輕地捏胳膊。
一共接近一天半的車程,要在火車上待上一天兩晚。因為沒有順城到綠原直達的火車,會在第二天的中午下車換乘。
第二天早上,蘇姚還是以一樣的姿勢睜開眼時,她已經麻木了。只能慶幸周言安體質特殊,在火車上的時候睡眠情況出奇的好。
等到周言安睜開眼后,又是一套貼心的胳膊按摩。
進到招待所內,出示了介紹信還有兩口子的身份證,做好登記之后,前臺人員帶著兩口子去了二樓,用鑰匙打開了一間房,隨后把交代了一下使用事項后,留下一句,“鑰匙記得拔下。”便轉身離開。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窗戶很小,連一平方米都沒有。房間里有一張床,還有一張四方桌,一把椅子。僅此而已,再沒有其他的家具。十分的寒酸。
看到里面的擺設以后,這已經不知是嫌棄就能形容她的心情。但是還能怎么辦,也不能不住。
現在就只有這個條件,要是不住就只有露宿街頭一條路能走。蘇姚心里嘆氣,還是把手里提著的行李都給放在了墻角處。
招待所樓上住宿,樓下吃飯。飯菜味道也就一般,但是比火車餐強上太多了。吃上了一頓熱乎且量給的很足的飯菜,吃完后,兩人重新回到了房間里。房間里只有一盞不大的燈,拉開燈之后,總算是有了點光亮。
火車上累人的很,你先睡一會,休息一下。
蘇姚回答的時候有些心虛,晚上一直靠在周言安身上,要說有多累那真是有限的,晚上休息得還成,不用睡覺的。”
她坐在了床上,把屋子里僅有的一把椅子讓給了周言安,你不是急著去見你父親,還是別耽擱了,趕緊去吧。
周言安沒有在椅子上坐下,見父親的事情還不急,我先去打聽一下石叔老戰友。
在離開的時候,石抗一曾經跟周言安說過,要是有什么難題可以去找他的老戰友。一起上過戰場,那真是過命的交情,能幫得上的忙,對方絕對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