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躺在一床被子下,說不尷尬那是假的。
心里在床的中間畫出一道楚河漢界,彼此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觸碰。都覺得不得勁,兩人身體僵硬,想著睡著了就好了。
睡著了就好了么,并不是。
蘇姚對冷空氣敏感,她很快就察覺到這被子的邊緣在偷偷地滲透冷氣。
至于原因,簡單的很,兩人為了不跟對方有太密切的身體接觸,都盡量遠離對方,那被子的大小有限,于是兩人躺在被子的邊緣處。這樣一來,被子自然就會漏風。
這房間里壓根沒有暖氣,保暖就只靠一床不厚的被子。
就這樣睡覺肯定不舒服啊。
蘇姚提醒,周言安,被子漏風。
其實周言安也感受到了,不過他以為只有自己這邊漏風,怕說出來讓蘇姚為難,于是就忽視了。
周言安嗯了一聲,然后又怕自己這一聲,在蘇姚看來是不愿意,于是又說到,“那我們靠近一些行嗎
好。
然后兩人稍微靠得近一點,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存在,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以及對方的肢體。蘇姚盡量忽視身邊人的存在,故作平靜地跟他道了一聲晚安。
晚安。
身邊人的感覺如此明顯,周言安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然而他也很快的就陷入夢鄉,卻只在半夜蘇姚翻身的時候下意識的驚醒。
這時候他還記得身邊躺著的是親媳婦,沒有發生被他當成是敵人的烏龍事。蘇姚睡覺的時候很乖,但即便再乖的人,睡覺都不可能一個姿勢直到天亮。這可就苦了周言安,時不時地驚醒一次。
到了早晨,蘇姚總算是消停了,但是他又被另一種折磨所籠罩。
蘇姚在天快亮的時候,將他平放在身側的胳膊抱進了懷里。胳膊下的感官相較于在火車上的時候,更加地明顯,他想要將胳膊抽出來,卻擔心吵醒了蘇姚,當然心里還有一種隱秘的念頭,在阻止他將手臂抽出。
這種折磨一直持續到蘇姚終于睜開眼。
已經連著兩次早上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懷里多了一根手臂,蘇姚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倒是不在意,就只怕周言安覺得被她輕薄了。
自然地松開懷里的手臂,然后自然地翻個身,背對著她。
從手臂被松開的那一刻,周言安就知道蘇姚人醒了,不過他沒有戳破,就像在火車上的那樣,在她之后再起床。
這一晚上房間里沒有供暖,卻沒有出現蘇姚自己預想到的半夜被凍醒的場景,大概是被窩里有周言安的緣故。
蘇姚反省了一下自己,但又覺得不怪她,著整個房間都沒有熱源,人在睡著的時候主動向熱源靠攏又有什么錯。
要怪就怪周言安身上太暖和。
紛紛雜雜的念頭在她大腦里飄過,蘇姚覺得應該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并沒有。她在被子里伸了一個懶腰,用著起床后有些慵懶的聲音叫他,起床了。周言安適時睜開眼。
而因為蘇姚伸懶腰,又坐了起來,大半被子被卷到了她身上。
蘇姚側過臉去看周言安,“快起。”她其實不大想起床,但是有個毛病看見別人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心里就舒服很多,有了起床的動力。
眼睛不經意間,與他格外明顯的某處撞上時。她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富士山在她瞳孔里坍塌了一次。
沒想到你小子看著濃眉大眼的,竟然會,好吧這應該是早晨的正常反應,不是說還有個叫啥的專有名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