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出舉報人是誰,這事也就說著簡單,實行起來是有一定難度的。
現在沒有天網一般的監控,也沒有實名購票系統,想到找到這個人其實是很難得。但難辦總比沒有思路要好,忙起來了至少這心里就踏實了。八個人圍在由四個辦公桌拼成的大桌前,縮小了舉報人的信息范圍。
蘇姚認為,這人連著幾次在團里塞匿名信,那這人在團里的可能性更高一點,我們可以先把范圍縮小在團里。團里又分兩類人,一種是住在集體宿舍的單身知青,另一種是住在自己家里的廠子職工以及成婚的知青。
這寫了四五封的舉報信,每一封舉報信都不是手寫,那他對于耀糊報紙是有一定的需求的。至于報紙的話,他或是有看報紙的習慣,或是能經常接觸到報紙,再或者在要寫舉報信的時候突然購買報紙。
第三種的話會有點蠢,這人會想到在寫匿名信的時候,連字跡都不是手寫,證明這是個十分警惕的人,即便是突然購買報紙,也不能在附近購買。
蘇姚又開口問調查組是什么時候收到匿名舉報信,有一個確切的日期嗎
調查組那邊不像是自家這邊,辦公室的信箱每天查看。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日期,只有一個大概的區間。
會議由馮紅慧全程記錄,大家在會上談的一些重要內容,被她記錄到辦公室專門記錄會議的本子上。
即便辦公室開會只有兩個人,也嚴格遵守這個規定。
馮紅慧從前覺得蘇姚某些近乎死板的要求有點苛刻,信箱不是每天都有信,沒有必要每天看遍。工作日不是每天都很累,有時候特別清閑,不管這天的工作是多還是少,都照例得寫工作總結。
現在看這上面下來的調查組,卻不能把人家匿名信的準確投遞日期給說出來,就發現自己的這個工作確實不能省,現在記錄下來,以后就能省很多麻煩。
這次討論主要是蘇姚、唐湘和馮紅慧在發言,三人習慣了遇到難題坐在一起,像是推導數學難題,來互相說出彼此的想法,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成為解開問題的鑰匙。
調查組這五個人就發現了,自己干了這么多年的工作,連人家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愣是沒說上話。也不是人家不給咱說話的機會,蘇姚一直在把握會議的節奏,一旦經常會往自己這邊拋出問題。
可關鍵是,你雖然問我了,我也得能
夠回答啊。聽完人家的分析,這心里直點頭,確實是有道理,但輪到自己以后,還是沒啥想法。
后面倒是學會了這個分析思路,可能用的線索也就那么多,全都叫人家給說完了,那我還說啥啊。
這次的討論沒有結論,也只是分析了一下這人的大致畫像,甚至沒有一條有用的信息。
討論結束以后,馮紅慧下意識把會議記錄遞給蘇姚,叫她看一眼,要是沒問題可以在上面簽字。
蘇姚知道她是習慣,所以遞給自己簽字,但是她只當馮紅慧叫自己幫忙傳一下,她說,“吳組長,這是剛才討論的記錄,您看看有沒有遺漏,或者是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先給蘇姚看,叫她簽字,現在來了一個級別更高的調查組。本應該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但是為了表示咱們對人家的尊重,這時候就應該叫人家先看。
而蘇姚這個直接領導還在,馮紅慧不能越過蘇姚,把會議記錄就遞給調查組的,這樣的話叫直接領導看來,是不是就覺得你心里沒我,直接把我忽視掉了,覺得人家更厲害。
馮紅慧也難辦,在直接領導,也更大一級但是不管自己的領導上,得罪哪個都不好。但她也很聰明,把問題都交給蘇姚,蘇姚覺得要給調查組看,那就給調查組看。
不管怎樣,不能得罪直接領導,這調查組待個十天半月就離開了,她還得在蘇姚手底下繼續辦事呢。
吳組長看見這會議記錄,心里一直在點頭,字跡清楚,條例清晰,沒有一股腦的把大家說的話都記錄下來,完全是這次討論的重點,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那句話是誰說的,記錄的清清楚楚,未來如果發生問題,這個會議記錄是可以頂大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