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緣這怕是難了。”誰能有那么硬的命師傅干笑兩聲,“無妻無子,孤寡為鰥,是給他留最后的福氣。”
那日的談話叫宋念琴出了茶室便封鎖了消息,再為宋庭玉說親,則提前要來女方的生辰八字,算一算是否能鎮得住宋五爺的命,可惜,尋遍京市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姑娘。
宋庭玉便一直光棍一條至今,在京市同輩少爺里,數他一個還孤苦伶仃,別人娃娃都三個了。
宋念琴為自己弟弟的婚事沒少燒香拜佛,只是說來荒唐,每每為宋庭玉許覓得良人,多子多福的細香,總因各種各樣的由頭受潮點不起來,或燃不到一半便斷掉,想來是觀音菩薩都沒辦法。
晌午沒到,宋觀棋坐著車回來了,與她車一同的,還有宋三小姐宋禮書的外國進口摩托,在大門口蕩出一陣塵煙,嗆的宋觀棋忍不住后退幾步,抽出手包里噴了香水的帕子,捂住口鼻。
宋禮書許是宋家小姐里獨一無二愛穿褲子,修了利落短發的女人。
她眉目深深,唇瓣艷紅,一副港灣流行的明艷美,修身的皮衣皮褲,腳上的長靴裹著纖細的腿,橫跨在威武的摩托上,拍拍后座,“院子還有一段距離,二姐上來不”
宋觀棋墊墊腳,無奈一笑,她身上的緞面旗袍可沒法像宋禮書一般跨到摩托上去。
趁宋庭玉還沒回來,宋念琴把幾個妹妹叫進了茶室。
眼瞧著宋庭玉將要二十六了,耽擱四五年的婚事,遲遲不見進展,于是宋家小姐們聚在一起,總要談起的便是這樁愁。
“大姐,要我說,庭玉的婚事,實在是有些難,他自己不上心,更難成。”宋觀棋知道些算卦的事,但她也仍覺得宋庭玉屬實是男人中那派不解風情的。
平日里酒席宴會那般多,各家小姐都花枝招展的打扮,公子哥們也多如開屏的孔雀晃蕩,一來一去年輕人看對眼都是極為正常的事。
獨獨宋庭玉,向來有些老氣橫秋的沉穩,白瞎一副溫煦若玉的精致皮相,端坐席間,好似一把冰,一把劍,一把不會說話的木頭
誰家姑娘能膽子大地上前,挨近那沉悶還顯得銳利,半點不可親的男人
宋知畫聽到這話,樂了,“二姐說的對,我姐妹們都不喜歡小哥的脾氣,說他是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近看,更何況,誰也不樂意訂婚登報時,被自己未婚夫的美貌比下去。”
宋家四位小姐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不止四位小姐,連帶早逝的大少爺和命硬的小少爺都漂亮的不似一般人,就好像這宋家的基因里寫上了大美人三個字,于是一家人生的都真是爭奇斗艷。
至于外界傳言貌美如花的宋庭玉,其實身板并不纖細瘦弱,反倒肌肉勃發,寬肩窄腰,體態頎長,一拳一個硬漢不在話下。
只是那西裝套上身,扣子系到頂,能讓外人窺見的就只剩一張雌雄莫辨的美人面,叫他站在你面前時,只覺得這不是真人,或說不是凡人。
宋禮書靠在太師椅里翹著二郎腿,手里板面印著宋觀棋訂婚新聞的報紙翻的呼啦啦的響,動靜極大,“要我說,宋庭玉要是娶不進門媳婦,不如咱們宋家將他嫁出去得了,還省了聘禮不是。”
宋念琴拍桌,“胡說”
宋禮書立刻縮了脖子,抖抖報紙擋住自己的臉。
只是這報紙版面上的幾個字,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