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琴捏著薄薄的名單,頭一次感到她這神經病弟弟竟然這樣恨嫁,從前真是半點沒發現。
“婚禮的日子你不要著急,我總要請師傅來算一算,不然他要是出個三長兩短,怎么辦”自己弟弟克妻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克夫不克夫就不知道了,還得請大師來看一看。
一直對自己克妻體質不以為意,且對這些玄之又玄的命理之事并不聽信的宋五爺沉默了,半晌道“好,照你說的,請他來看一看吧。”
先前為宋五爺批命的師傅被宋念琴用了些手段留在了京市,為此,宋家送了一座茶樓給他,算是給他一個能夠在京城安身立命的保證。
自此之后,那老師傅沒少上門為宋家看風水,隨傳隨到,畢竟那可是實打實一座茶樓,價格不菲的。
但宋庭玉極少和這人碰面,原因無他,宋五爺不信命。
雖然那看相的沒少說宋庭玉的好話,五爺在他嘴里簡直像貔貅轉世,活生生的吞金獸。
可宋庭玉的錢到底是怎么賺到的,只有宋庭玉自己清楚,外人見他賺錢如流水般滔滔不絕唾手可得,卻見不得他在其中付出的心血。
將這些統統歸功于命,宋庭玉只覺得可笑。
一聽又是要看五爺的姻緣,老師傅有點坐不住了,不是他不想看,是真的沒什么可看的,就是那永世孤鸞的天煞孤星命唄
架不住宋念琴的懇求,老師傅硬著頭皮接過了溫拾的生辰八字。
老師傅這些年更上年紀,戴了老花鏡,忍不住推推鏡子,湊近打量,手指還攏在一起捻個不停。
越算下去,老師傅的臉色越不好,原本就溝壑叢生的老臉,更是皺的像朵大菊花,“這真是新娘子的生辰”
“是。”宋念琴點頭,這是從溫成頭那要來的,溫成頭跟她千般保證不會出錯。
“不應該啊。”老師傅摘下老花鏡,混沌的眼珠透出一絲困惑,他算了好幾遍,絕對不能出錯,但,“這生辰八字是個男人啊。”
宋念琴瞬間坐正,偏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宋庭玉。
看見沒,什么叫大師,這就叫大師
宋五爺道“就是男人。”
老師傅大驚繼而恍然大悟,還得是有錢人會玩
但還有件事,“你們這是要做冥婚”
宋念琴當即虎了臉,“什么冥婚哪門子的冥婚師傅,話可不能亂說。”她弟弟這還活生生的呢,冥婚個屁,簡直晦氣。
“宋小姐,你給我的這個生辰八字,就是死人的,一個活人要跟死人結婚,可不就是冥婚嗎”老師傅的專業能力一直在線,他方才算了三遍,這八字的主人就是個已經死掉的年輕男人。他還覺得宋庭玉這煞星命是找活媳婦兒無望,轉頭想著結個冥婚壓一壓煞氣了。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的,生前沒老婆,死后有個作伴的也不錯。
而這死人的生辰八字,和宋五爺還算是相合。
“他還活著。”宋五爺的臉冷的能滴出水。
“還活著”老師傅從業三十余年,也是第一次撞見這種邪門事,偏偏那生辰八字的人真已經死透了,“我能見見他嗎”
宋念琴想點頭,宋庭玉卻不耐打斷“不能。”
莫名的,有關他身上那些玄之又玄的流言蜚語,宋庭玉不想叫溫拾知道。
蹲在院子里跟周家兄弟一起喂鳥的溫拾狠狠打了個噴嚏。
周斯年講“小舅舅,一想二罵三念叨,你家里人肯定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