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么多天,溫成頭在他心里的地位,都已經比不得宋庭玉。
“我的老天爺拾頭回來了看看,你真是過上好日子了過上好日子就行啊二叔沒愧對你爹媽”溫成頭硬生生擠出兩滴淚,這些日子賣慘多了,這鱷魚淚已經熟能生巧。
溫成頭上前想拉溫拾的手,卻被立在一邊的宋庭玉擋開,五爺垂眸,“二叔”
“哎呀你就是溫拾那口子吧你們倆這是成了真好啊”溫成頭一擦眼淚,訕訕收回手,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小輩面前,他大半輩子都好似白活了似的。
見宋庭玉護著溫拾的架勢,溫成頭起了賊心,“拾頭啊,你肚子有動靜嗎”要是有動靜,是不是還得給他五萬塊養老錢
溫拾肚子哪里來的動靜他現在只有一肚子氣,氣這溫成頭為了錢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二叔,我是男人。”
“你弟還是男人呢,不是照樣能生嗎”
溫浪是海棠受,和正常人的生理構造能一樣嗎
“不說別的了,二叔,那一萬塊的聘禮,你能還給我做嫁妝嗎”有聘禮,娘家總也要出嫁妝,這才合理。
溫成頭聞言大驚失色,“孩子,那一萬塊叔哪還有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這些年欠了不少外債田里的麥苗都是賒賬來的還有二叔我這身體也不好,總要看病買藥的花錢如流水啊,那一萬塊,真沒剩多少。”
一萬塊說沒就沒,黃河水流的也沒這么快。
“不過你放心,咱家的聘禮不會少的,就河套邊的那塊地,本來是留給你弟的,現在啊,你先成家了,那就先給你”
河套旁邊的地,一下雨漲水就要淹,平日里根本什么都種不了,溫成頭都不惜的往那邊去,給了溫拾也并不心疼。
溫拾更加無語,他清楚自己這連鋤頭都掄不動的身板,要一塊地根本無用,只有荒廢的下場,加上真跟宋庭玉結婚后,肯定是常住京市,哪里會有功夫千里迢迢回來侍弄一塊地
送出嫁妝,溫成頭繼續假模假樣的噓寒問暖,“這些天叔一直惦記你和浪子,現在看見你倆郎才額,郎貌的,叔就放心了,這位爺啊,拾頭他脾氣倔,你多擔待啊。”
宋庭玉不知道溫成頭是怎么對著溫拾這好似面團任人揉捏的脾氣說出來倔這個字的,不過他已然清楚,這二叔不是什么好東西。
本以為溫拾被帶回宋家,十有都是宋念琴獨斷專行的錯,從港灣帶回來的歪風邪氣到了京市也還沒收斂,說不定溫拾的親人在家如何垂淚難過。
但眼下,宋庭玉覺得,他大姐有錯,這溫拾的二叔,更是離譜,對溫拾似乎半點血親該有的關心都沒有。
五爺抬手,“二叔,借一步說話。”
溫成頭立馬樂開花,他正想跟宋庭玉提提那養老費的事,“哎成咱爺倆到屋里說”
溫拾忙抓住宋五爺的袖子,猛搖頭。
他二叔是什么樣子的人,宋庭玉還能看不出來嗎
真進屋去談,這溫成頭指不定怎么獅子大張口,溫拾可不希望宋庭玉再成了冤大頭,那給出去的錢,可不能算在小溫的賬上。
五爺回頭,唇角微動,“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