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宋庭玉而言,他出生時母親就離世了,而父親從年紀上來看更像是他的爺爺,于是長姐和長姐夫似乎就充當起了幼年時父母的角色,宋五爺小時候為數不多幾次叫人舉到肩膀上騎大馬,都是周正干的。
看似沒有人情味的五爺,其實都記得。
宋庭玉讓宋武繼續跟溫拾談,自己去了陽臺上接電話。
因為他知道周正平日里有原則的很,但卻是個耳根子軟的,一般能主動聯系他,十有是叫宋念琴驅使來的。
“姐夫。”
“庭玉啊,這些天怎么樣我聽說你在忙礦場的事還是跟薛家那小子一起”周正這人在官場深諳談判開場之道,要談一件嚴肅的事,那就不能一上來就單刀直入,容易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得從輕松的話題切入。
但可惜,宋庭玉不是正常人,“姐夫,我大姐讓你來和我說什么,你就直說吧。”
“你也知道,你姐最近為你的婚事夜夜睡不好覺,你就不要讓她操心了,哪怕糊弄她一下呢是不是再者,你要是身體真的哪有什么不舒服,不能諱疾忌醫,還是得去看看,懂嗎”
周正長嘆一聲,長大的妻弟實在奇怪,尋常男人要是有病,早急地求爺爺告奶奶尋醫問藥了,“你還年輕,就算真有問題,也能治好,我身邊有個同事,天生短小又不持久,后來吃中藥調理好了,至少夠用,要我打聽一下,是哪的中醫嗎”
“不需要。”宋庭玉不求爺爺告奶奶,是因為他不短小,也不短暫,更沒問題。
“庭玉啊”
“我還有事,姐夫,回見。”宋五爺當機立斷掛斷了電話,緩緩深呼吸了幾次。
他勸告自己,這都是至親,這都是至親。
這都是他自找的,這都是他自找的。
要心平氣和,要心平氣和。
再回到書房的五爺,對上的是一臉落寞的溫拾。
溫浪遲遲沒有消息,宋武已經盡量吩咐人在桃花鎮到京市途徑的周邊地區地毯式地搜羅了,但是,范圍這么大的地方,比不得港灣就芝麻大點的地盤,要找一個活人,實在絕非易事。
眼下道路上的監控設備并不完善,進出城的方式也多種多樣,人口的盤查并不嚴苛,找一個平平無奇的溫浪,和大海撈針差不離。
“不過,已經派人留意了,他要是近期進入京市,我們的人一定會發現的。”
“謝謝。”溫拾還是怕那不可抗力的原著劇情。
薛仲棠一朝不吃苦,溫拾這個受控就抓心撓肝。
溫拾心里甚至還有自己的小九九,看看他這坐在桌前英俊瀟灑紳士得體的甲方,這不比薛仲棠好太多了
宋家想要個能生孩子的男人,溫浪恰好就是,要是最初溫浪遇到的不是薛仲棠,而是宋庭玉,也就不會大肚子還要在外面受苦受難。
苦難并不會讓感情升華。
溫拾希望溫浪能夠幸福。
而溫拾呢,他自覺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能吃到好吃的東西,能活著,清楚自己不會下一秒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就已經很幸福了,人總要學會知足。
至于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兒,還是看別人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