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拾從小到大都是獨居,雖然現在多了一個床伴,但是,他不太能接受自己多了四五六七個床伴。
人和人都是不同的個體,要住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生活習慣和小癖好就難免發生摩擦和碰撞。
溫拾慶幸他和宋庭玉的床上習慣沒什么分歧,五爺睡覺的時候真的很安穩,基本上怎么入眠,怎么醒過來,就像是躺在棺材板里的精致吸血鬼一樣。
但要是溫拾去上學,去住集體宿舍,宿舍里出現了一個打呼
嚕磨牙說夢話的存在那簡直叫人不敢想象。
“也是。”周斯年深以為然,“住宿舍確實就這一點不好,我也有室友睡覺的時候打呼,這毛病也沒辦法改。”睡覺打呼嚕可能是口呼吸和鼻炎導致,要是你遇到了,勸你室友去看看,說不定能解決。”
“小舅舅,你還是不懂啊。”這樣的事,遇到脾氣和善的興許可以說,但遇到一些心思細膩容易多想的室友,反倒很難說出口,就算講出來,大家也都是當成玩笑話說的,認真談,反倒顯得像是在計較和找茬。
溫拾不明白勸人治病有什么不好說的,這不是為他好嗎
要是連善意的一句提點都能誤解,那這人的心眼要小到什么地步去
周斯年一副自我犧牲的模樣,“我這都是為了宿舍的和諧與安定。”
“周斯年,你要是對宿舍生活那么上心,那下個周末就不要回來了,住在宿舍里吧。”宋庭玉總算放過了那被他翻爛的報紙,折起來拍到了桌子上,對傻子似的大外甥下了逐客令。
沙發上的溫拾和周斯年同時看了過來,“啊”
“為什么這么突然啊,舅舅。”他又做錯什么了嗎
“住宿費交著,一周還有一半的時間住在我這里,浪費。”宋庭玉淡定道“叫你爸知道你每個周末都到我這里來打游戲吃零食而不是去做社會實踐,會怎樣”
會怎樣
會挨罵。
周正對于妻子回娘家沒什么表示,宋念琴自小就是這樣奢侈的生活養出來的,他總不能要求宋念琴和自己結婚了,就放棄原本的生活水準和精致要求。但對于兩個姓周的兒子也總到妻子娘家去打秋風這件事,周正沒少給雙胞胎上思想教育課。
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怎么就被金錢腐蝕的這樣徹底,周家是不如宋家有錢,但自小特供的巧克力牛奶餅干也沒少缺了這倆兒子,怎么就這么急著往宋家跑
每每周正這樣說時,周斯年和周斯言都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特供的巧克力餅干從小到大就那么幾樣,但宋家從港灣買回來的蛋卷、蛋黃酥、開口酥、肉鋪京市可不常見,那精致小鐵盒裝的餅干,一盒就小百塊。
真不怪雙胞胎被物質擊垮的堅定意志,因為敵方給的真的是太多了。
周斯年當機立斷,決定道歉,雖然他還不
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是宋庭玉不高興了,那肯定就是他做錯了,“舅舅,我錯了,我不想住宿舍。”
“沒用。”宋庭玉看這個外甥愈發不順眼,他統共就兩天周末,兩天下來,溫拾不僅要跟那個霍銘城一起上課,剩下的時間無論是吃零食還是看電視,身邊都要挨著一個粘糕似的周斯年,順帶還有個跟班的周斯言,這三個人倒是湊在一起像年輕小團體。
只有宋五爺,干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插不上。
五爺真的很不滿。
“可是斯年不回來,就沒人和我一起看電視了。”溫拾手里的櫻桃立馬不往嘴里塞了,興趣缺缺放下碟子,沉浸在即將失去電視搭子的難過里。
電視這種東西,還得是兩個人一起看才有意思,工作日里他自己看,猴子還是哪個猴子,卻不如周末身邊有一個周斯年一起討論劇情時那樣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