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
補習班的搭建沒有溫拾如設想的那樣順利,哪怕搞定了最困難的資金,也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出現。
溫拾那個時代,無論是線上網絡課程還是線下的補習輔導都發達到了一定程度,而做課外輔導的老師,自然也不計其數,無論是兼職還是全職。
可眼下竟然會在聘請老師這樣的事情上跌一個跟頭,這問題是溫拾沒想到,也沒意識到的。
楊見春組織的學校社團林林總總有一百來號人,可無論他怎么搖旗吶喊,愿意加入這莫名其妙從未聽說的民間辦學機構的,只有寥寥幾個在楊見春苦口婆心勸說下的大四學長學姐。
溫拾翻了翻簡歷,這些人老家都在偏遠地區,和他一般,都是祖上長輩在小地方扎根的。
他們能愿意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興許還是看在楊見春夸下海口的極高工資上,楊見春和溫拾商量后,給出的基本工資,和大學教授級別的薪水持平,這如何叫人不心動。
他們本校的學生,讀了研的興許能留在京市的高中以上,再做做研究,留校或者去其他大學從輔導員做起直至任教,也是一條出路。
但其實大部分的學生,只能被分配到一些發展不如京市的小城鎮,或者回到老家,去當地的初高中當老師。
教師的工資一向不高,有些偏遠地區的中小學甚至可能沒有當地就業工人的薪水高。
幾次教師薪酬結構的調整和改革,也沒能把這點微薄的五斗米增多點,想多掙錢,教師自古以來就不算是一個好的職業選擇。
只是京市大學許多學生也都是從小地方考來的,對于小地方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來講,考上一所大學,考上一個畢業能管你分配、給你找個穩定鐵飯碗的大學,已經是可以讓全家人放一提鞭炮來慶祝的大好事了。
當時的他們乃至家里長輩,可能在志愿填報的時候,壓根不清楚那遍布內地的大學里有將近十三個學科門類,九十二個專業大類,細分下又有將近七百個專業。
滿心歡喜踏入京師的校門,才發現,原來一切和想象都不太一樣。
包分配時有錢有關系的人總能分到好一點的實習單位,沒錢沒關系的不一定要到什么壓根沒聽過名字資源匱乏的小地方。
而京師大學又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師范院校,同住一個寢室,隔壁鋪的
人如楊見春出自書香門第,家里就有當老師的長輩,以后是考研還是直接就業,早有規劃。
而上鋪的人呢又可能如雙胞胎一樣,只不過家里是教育局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走仕途專業對口才來的這里。
對于有幸能從小地方到這里來的人,他們的眼界開闊了,心氣變高了,腳下的束縛卻難以掙脫。
人生總是無奈的。
溫拾把眼前的困境擺出來,兀自低頭思量對策,直到被宋庭玉的手“騷擾”的后腰直癢,忍不住抬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他從前沒覺得宋庭玉是個愛動手動腳的人,五爺總是很板正,哪怕是靠在床頭,也是一副如鐘般的正襟危坐,沒有半點多余的動作。
但這兩天,他像條尾巴,溫拾坐哪他擠哪,襯衣變皺也無所謂,撣一撣就好了。
人告白之后,連膽子都變大了。
“你的腰不疼了嗎”見溫拾要跑,宋庭玉故作矜持地收回手。
“現在不疼了。”都快被宋庭玉摸麻了。
溫拾上午跟趙澤霖練了一套八段錦,趙澤霖是個很嚴謹的中醫,為了讓溫拾的動作做到位,每一個八拍摳的都很細節,以至于小溫伸胳膊的時候差點閃了腰,午飯都是趴著吃的。
這兩天日子下來,溫拾逐漸拾起了以前的感慨,他光看著溫浪懷孕的輕松了,竟然忘記生孩子歸根到底就是一件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