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流水宴不歡而散后,柳泉特意拜訪了溫拾和宋庭玉暫居的招待所。
薛仲棠特意安排這桃花鎮上的招待所有些年頭,墻上裝飾掛著的都是早二十年的明星海報。
宋庭玉這輩子都沒睡過這種鋪竹片的床,不硌人嗎
所以原本宋五爺自然不愿意住這地方,他比薛仲棠還鋪張,不租房子,讓宋武直接買個靠山背河的小院子,暫住之后推倒重建,將來時不時回來度假
溫拾知道后,阻止了敗家五爺的行為,好商好量,“就住三天兩晚,這里其實也挺好的。”
溫拾完全不相信宋庭玉會如他所說般,買了這里的房子以后時不時回來看看,畢竟連柏油路都沒有的溫家村,和度假實在搭不上關系。
“哪里好”五爺覺得小溫睜眼說瞎話。
“不用花錢就挺好的。”溫拾自打自己開始掙錢,才發現這一分一厘都相當來之不易,從補習班掙到的錢壓根留不住,轉眼就投入了新的環節,如人士聘請,題冊印刷,籌備開辦第二個補習班等等等等。
哪怕知道剛開始起步,手里沒有多少錢是正常的,他好歹還沒向銀行貸款而背上負債呢。
但每月一結賬發現交完稅后手里勉強夠下個月交上房租采購墨盒粉筆紙張等教務用品的溫拾,還是變得更加精打細算了。
宋庭玉還想說什么,溫拾自己先撲倒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肚子,“我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可憐可憐我和孩子吧。”
溫拾掏出這大殺器,宋庭玉立馬軟了心腸,“很累嗎”
早知道到這地方要找氣受,還要住這么差的地方,宋庭玉就不該叫溫拾來。
“一點點。”溫拾伸手,比出了個半厘米的距離。
坐了半天車過來,還沒歇一會就被拉去祭拜山神吃沒滋味的流水席,從早上堅持到現在回到招待所,溫拾已經快透支體能了,腰背沉重的像是在長城兼職了一晚上搬磚工。
“我叫宋武去買吃的了,你先休息,等會起來再吃點東西。”宋庭玉摸摸溫拾的額頭,輕輕順了兩把。
閉上眼的小溫也發現自己最近是經常性感到疲倦和勞累,隨之而來的,是他肚皮出現了一個明顯不是吃多了撐出來的弧度。
不是肥肉,是孕肚。
快十六周了,有肚子很正常。
但溫拾合理懷疑他比懷孕前還差的體能是因為這個孕肚。
但他沒證據。
而且意外發現這個小小凸
起的溫拾其實有點在意這個東西,他總是忍不住抽氣,想試試能不能把這突出來的一塊吸回去,事實證明,不能。
孕肚就跟斑禿似的,藏不住。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枕著宋庭玉胸口假寐的溫拾一秒抬頭,急不可待問“是宋武回來了嗎”
累,但是填飽肚子更重要的溫拾在沒吃到東西之前,是無法安心睡覺的。
只是到來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宋武,是柳泉。
柳鎮長局促站在門外,和溫拾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你好宋、夫人。”
“您好,柳鎮長,我姓溫。”溫拾笑笑,柳泉這稱呼他還是頭一次聽到,他明明是宋先生,宋庭玉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