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場夢醒過來的溫拾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在夢里都思念的宋庭玉,而是小胖,這個奇妙地繼承了他和宋庭玉各一半基因的孩子。
那穿著毛線襪和厚花棉襖的胖墩被溫浪拖著屁股拎到他眼前,自來熟地扁扁嘴巴對著溫拾吐了個口水泡,咧開嘴發出意味不明的哇哇聲,伸出戴著兔毛手套的爪子往溫拾眼前抓。
胖墩認得他這個總閉著眼的爸爸,睜開眼了也認得。
他出生一周,還不知道怎么控制身體,可他偏偏想要觸碰溫拾,于是掙扎著往前一撲一撲。
要不是溫浪的手抓的緊,這小胖子就一頭栽倒在溫拾的肚子上了。
“哥,你想抱抱他嗎”溫浪改換了方式,兩手擒著胖墩的腋下,將這小屁孩舉了起來。
胖墩到底是胖墩,力氣比一般小孩子大多了,溫浪從沒覺得十一這么不好控制過,總想從他手上沖出去。
“抱抱他”睡了太久的溫拾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卸貨了,平日里一低頭就能看到的圓鼓鼓肚皮現在分外平坦,眼前多出一個粉雕玉琢的胖娃娃。
溫拾還以為所有小孩一出生都像十一那樣皺皺巴巴,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出落地白皙可愛。
可他的小孩,好像一出生,就圓潤的像是打過氣,冬天穿的又厚實,導致胖墩的體型格外巨大,圓鼓鼓的臉蛋和腦袋看起來像只小熊崽。
溫拾雖然早早跟月嫂學習過哄孩子的各項技能,抱十一抱的駕輕就熟,可對上胖墩,他竟然有點緊張,這種緊張可以歸咎于和自己孩子第一次見面,順利成為新手爸爸的忐忑。
哪怕已經事先練習了無數次,事到臨頭,還是會懷疑如果自己做不好怎么辦如果不小心把孩子弄傷怎么辦
提心吊膽起來的溫拾試探著伸出手去,卻牽動了腹部沒能愈合的傷口,突如其來的疼痛叫他想被蜜蜂蟄了似的縮了縮肩膀。
像溫拾這樣剛做完手術就陷入昏迷的患者,刀口愈合的速度會比正常人慢很多,在他睡覺期間,趙澤霖每天都要來檢查一下那縫合的刀口有沒有發炎,做一下清理工作。
看到溫拾吃痛的模樣,溫浪忙把胖墩又拎回自己懷里,“算了,你等傷口好了再抱他吧,他力氣特別大。”又不算很聽話,萬一在他哥懷里撲騰的時候一腳踹到肚子上,也夠他哥喝兩壺的了。
“啊
”熱情的胖墩對溫拾的無動于衷很不滿,對溫浪拆散他和他爸爸的行為也很不滿,掙扎著又揮了一下手,咧著嘴就要哭。
胖墩和十一在掉小珍珠這件事上很不相同,十一是有需求才會哭,而且只是象征性嚎兩聲,連眼淚都來不及醞釀,就結束了,笑嘻嘻地應對來人。
但胖墩是無時無刻,只要他想,咧嘴就哭,那怎么哄也哄不好且宛若超聲波的哭嚎叫宋念琴請來的金牌月嫂都忍不住發愁。
從業多年,頭一次見哭起來這么不講道理的孩子,明明剛喂完奶、換了尿布、給了硅膠奶嘴,抱起來晃半天,也止不住那魔音穿耳的哭聲。
溫拾捂著肚子坐起來,輕輕攥住那兔毛手套裹著的小手,軟乎的兔毛在他手里輕柔的像是一團棉花,他甚至摸不到這孩子的指骨,也不敢用力去觸碰,“怎么哭了”
胖墩見心心念念的爸爸對他講話還牽住他的手,立馬止住了哭聲,眼淚婆娑的看著溫拾,咧嘴吐了個口水泡。
要是爸爸能抱抱他就更好了。
只可惜溫拾沒看出那張圓嘟嘟小臉上的明示,奶娃娃的臉在溫拾的眼里只有可愛。
他專注地牽著胖墩的手,感受這一點小小的重量,欣喜從他抿著的嘴角溢出。
“哥,你給小胖起大名了嗎”溫浪突然問起。
這幾天宋庭玉的狀態實在是可怕的嚇人,孩子大名這么重要的事情,愣是沒人敢開口問,好在注冊登記戶口并不著急。
只有溫浪一直惦記著,那姓宋的可答應了這孩子跟他們老溫家姓,可不能臨時變卦。
“小胖”溫拾抬頭,這難道是他兒子的小名嗎
“小胖。”溫浪瞥了眼盯著溫拾直伸脖子的幼崽,這小名和孩子十足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