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斯言端在懷里的胖墩看見周斯年這廝敢抱他都沒抱過的爸爸相當憤怒,啊了一聲,手腳并用,撲騰著就要去扯周斯年的頭發。
大膽離我爸爸遠點
只可惜,沒人能懂他的意思。
周斯言顛了顛這渾身帶一股奶粉味的胖團弟弟,頭一次抱孩子,他緊張的手忙腳亂,一絲不茍的臉上露出點無奈,“乖一點啊。”
溫拾摸了摸周大少爺的腦袋,也意識到他睡了這么可能真的有點嚇人,宋庭玉只會更難過。
想見宋庭玉的念頭就這樣甚囂塵上。
趙澤霖來查房時建議溫拾去做個睡眠監測,看看這病到底是不是睡眠障礙,溫拾拒絕了,他意識到自己那光怪陸離卻清晰的夢肯定不是趙醫生講的睡美人綜合癥。
而且,他感覺以后絕不會再出現這樣嚇人的事情了。
因為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宋庭玉。
面對送來營養月子餐的管家和宋念琴,溫拾一天中重復了無數次的問題再度出現“宋庭玉什么時候回來”
一路趕回京市,宋庭玉沒回家稍作停留修整,但他也沒忘記在車上換身干凈衣服,處理一下額頭已經結痂的傷口,將頭發理順,遮住,不叫溫拾看到擔心。
五爺風塵仆仆趕到病房的時候,溫拾剛剛被溫浪扶著下地走了一圈,挑
戰那愈合緩慢的刀口,而小胖到了吃飯的時候,被宋念琴和月嫂帶出去喝奶了。
見到宋庭玉,溫拾突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真的就差一點點,他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好像是久別重逢,溫拾不知道說些什么才是應景,最終他像無數次迎接宋庭玉下班回家般道“你終于回來了。”
站在門邊的宋庭玉這才像摁下發條的木偶動作起來,他幾乎是撲到床前,瞬間把這總算睜開眼會說話的人摟進了懷里。
五爺的大腦是空白的,一切行為都是下意識和內心的驅使,最本原的反應,他的臉埋進溫拾的脖頸,鼻尖抵著躍動的脈搏,清晰感知到這個人的鮮活,才疲憊地合上沉重的眼皮。
人有太多表達親近和想念的行為,但此時此刻,一個擁抱就足夠叫他們融為一體,將這期間所有的恐懼和擔憂盡數消融。
溫拾張開胳膊回抱男人有些顫抖的肩膀,明明只是幾天沒見而已,卻像隔了大半輩子。
“我好想你。”小溫蹭了蹭五爺的頭發,低頭輕輕在男人的耳朵上親了一親。
離開過一次的溫拾意識到,做人還是要坦蕩一點,該示愛的時候不要吝嗇,不然到最后時刻一定會后悔。
“我也是。”宋庭玉揪住溫拾身上寬松的病號服,不肯抬頭,他有些別扭,緊繃太久的弦松弛的一瞬間,他什么也不想做,就想這樣靜靜地待著。
溫拾感到有什么滾燙又濕漉漉的東西,落進他的衣領里,順著脖頸流到了心口。
兩人擁抱了好一陣子,溫拾錯身往床里挪了挪,讓坐在床邊的宋庭玉躺上來,這病床足夠大,雖然躺兩個人還是有點擠,但溫拾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
“你回來去見小胖了嗎”
或許是剛剛掉眼淚太丟人了,宋庭玉偏要把腦袋抵在溫拾的胸口處,攬著溫拾的腰,超出床尾的小腿搭在床外,溫拾叫他一起躺枕頭也不肯。
“小胖”
宋庭玉才知道自己兒子被安了個如此滑稽的乳名。
他回來的匆忙,都還沒來得及去看看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