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滿臉溫順地拽著徐南銜的衣袖,走到大殿門口。
徐南銜朝著侯在門口的男人頷首行禮“謝長老。”
無數根須順著青石板的縫隙窸窸窣窣鉆回夙寒聲經脈中,渙散無神的琥珀眸瞳終于有了神光,夙寒聲跟著上前“謝長老安好。”
謝識之視線在青石板縫隙中匆匆一瞥,又若無其事地將視線收回。
“少君多禮。”
夙寒聲打小就怵謝識之。
并非是懼怕他責罰,而是這位謝長老看著清清冷冷,實則很會告狀。
小時候夙寒聲的伴生樹在應煦宗闖了禍,謝識之從不過問,但第二天徐南銜或大師兄就會殺氣騰騰地大駕寒茫苑,把夙寒聲按著揍。
愛告黑狀的謝識之一身半舊不新的道袍,眉眼間帶著些冷淡。
“世尊已等候多時,少君隨我來。”
夙寒聲點頭稱是。
徐南銜懶得和那群老狐貍虛與委蛇,抬手一揮示意他去。
夙寒聲三步兩回頭地跟著謝識之進入前宗大殿,眼神緩緩變得冰冷。
方才那道靈力中有梵音,出手之人定是佛修。
大殿中,已有不少人端坐兩側品茶交談,雖都收斂了修為,但仍舊逼得夙寒聲這個煉氣期經脈靈力滯緩。
瞧見夙寒聲進來,交談聲戛然而止,數十雙眼睛直直朝夙寒聲看來。
夙寒聲不卑不亢,微微頷首。
仙君之子身份尊貴,哪怕輩分比他高也受不得他的禮。
果然如徐南銜所說,謝識之根本不打算為夙寒聲引見那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老狐貍,直接往前幾步走至主位,頷首朝著首位的男人恭敬行了一禮。
“世尊。”
攀在肩上的枯枝貼在夙寒聲的脖頸突然動了兩下。
「出手之人,正是他。」
夙寒聲面無表情地收傘抬眸,打算瞧瞧三番五次阻他好事的禿驢到底長何種模樣。
視線往大殿主位一望,夙寒聲突然愣住。
應煦宗大殿位于半山腰,此時又是盛夏,更談不上冷。
可偏偏須彌山師尊端坐在一側,宛如從他身上傾瀉出須彌山山巔常年不化的霜雪般,整個大殿一股清冽的雪香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禪寂澄靜撲面而來。
世尊一身蓮紋雪袍,未著袈裟、未剃度,甚至連佛珠都沒戴,身在紅塵喧囂中,卻讓人一眼產生看到萬千神佛、雪山菩提
還有巍峨須彌山山終年不化的雪。
夙寒聲呆愣看著,識海像是轟然翻涌的地下火劇烈焚燒,只留下一地死寂灰燼。
是崇玨。
崇玨恭默守靜,墨青眸瞳的波光如雪落。
夙寒聲想咬下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只是剛抬起手,便被謝識之拽到近前“少君,世尊同你父親是至交好友,幼時還抱過你,你該喚一聲叔父。”
夙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