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換個地方,徐南銜都要和他大罵八百回合,此時卻無暇顧及,匆匆沖上前將夙寒聲單薄的身體強行從
那凍成冰霜的層層枯枝中抱出來。
夙寒聲已昏了過去,溫順乖巧地蜷縮在他懷中,蒼白的手下意識抓住徐南銜的衣襟,用力至指節發白。
蕭、蕭蕭
徐南銜驚魂未定地半跪于地,死死將夙寒聲抱在懷中,像是怕再被伴生樹搶走似的,半晌無法回神。
莊靈修蹲下來握著夙寒聲垂在地上的手微微一探脈,眸光一動。那高燒不退的熱意,竟然在緩緩退去
莊靈修道“不北不北”
徐南銜心臟仍在疾跳,后怕不已,若他再晚回來一會,是不是只能瞧見夙寒聲的尸身了
耳畔嗡鳴退去,隱約聽到莊靈修在喚他,怔然道什么
這么會功夫,夙寒聲體內熱意悉數退去,內府中一陣靈力激蕩,竟然還悄無聲息突破至筑基期。莊靈修見徐南銜魂不守舍的模樣,眼眸閃現一抹不忍。
然后莊狗湊到徐南銜耳畔,氣沉丹田,一聲震天吼。徐不北你月考成績不如蘭虛白
徐南銜
徐南銜險些被震聾,耳中嗡喻地生疼,終于從恍然中清醒。他陰惻惻盯著又恢復溫文爾雅的莊狗,咬牙切齒道遲早有一天要宰了你
莊靈修溫和頷首“不北,你在說氣話,我不怪你。”徐南銜死去吧。
徐南銜沉著臉將夙寒聲抱回內室,一番查探后果然發現那高燒已退,八百年沒精進過的修為竟也從煉氣修至筑基。
夙寒聲沉沉睡去。莊靈修倚靠在床柱邊,雙手環臂地挑眉“還回去嗎”
徐南銜這幾天緊懸的心終于落下,他給夙寒聲擦了擦額間的汗,瞥了莊靈修一眼,冷冷道“下次再敢說我不如蘭虛白,我就把你打成蘭虛白那副腎虛樣。
莊靈修
徐南銜將遮光床幔拉上,收起烏金槍打算先把從墨胎齋借來的靈舟還回去。
只是兩人剛走出齋舍,就見本該停留在院外的靈舟不翼而飛。徐南銜莊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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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學宮的墨胎齋是學齋,同別年年坊市販物的雖不同,可學齋中不少山長都是別年年墨胎齋的師兄們。
靈舟若丟失,徐南銜恐怕得扣個七八分。
莊靈修見徐南銜都要噴火了,默默往旁邊挪了下,省得殃及池魚。
是夜,聞道學宮聽照壁上出現一張尋物啟事。
「今日四望齋外丟失一艘靈舟,靈舟上有未保存完全的大型毒障,稍有不慎就有見血封喉的風險,望即刻歸還徐」
弟子印能通過烽火臺看到聽照壁,不少學子在下方留音看熱鬧。「四望齋那不是徐不北的齋舍嗎」
「哈哈哈這則啟事絕不可能是徐不北寫的,打個賭,要是他寫的我直接把聽照壁活啃了」「這字里行間道貌岸然的狗味兒,一看就是莊靈修代筆」
聽照壁上都在嘻嘻哈哈看熱鬧,無人自首也無人線索。
半個時辰后,徐南銜徹底不耐煩了。
聽照壁的尋物啟事徹底變了味道,從“規規矩矩”字里行間滿是“狗味兒”但還勉強能看的啟事,變成了滿墻血淋淋的詛咒之語。
「偷靈舟者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即刻還來,否則我必殺你。」
「明日戌時前四望齋若未見全須全尾的靈舟,我這一年可有事兒做了,好自為之」「我已拿六爻開始卜算了,宵小當死」
學子們
「用腳鑒定,這次肯定是徐不北自己寫的。」
「偷靈舟的人慘了。去年有人往徐不北蜜餞里下了藥,他尋不到人,好好一個苦行道修,竟跑去六爻齋苦修半年課程,一日接連卜算二十次六爻,吐血不止,終于逮到罪魁禍首。」
「記起來了,好像他還是帶著副使去抓人,直接將弟子印往副使懷里一扔,讓他先扣三分,隨后當著懲戒堂的面把人揍得鬼哭狼嚎連連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