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次他八成又得邊吐血邊卜算了。真是個狠人,不愧是仙君的徒弟。」
四望齋。
徐南銜大馬金刀坐在連榻上,布滿薄繭的大手三顆銅錢正在指縫間流水似的流動,臉上時不時浮現幾絲獰笑,看著似乎要與人同歸于盡。
莊靈修慢悠悠地泡茶,道“安定些,說不定等會就有人送回來了。”畢竟聞道學宮無人不知此人那股子同歸于盡的狠來。
徐南銜冷笑“我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算送回我也必殺他以解心頭之恨”
莊靈修溫和勸說“溫良儉讓的訓誡還記得嗎,你難道要像我這般扣了分戴著束額出去丟人嗎咱們以和為貴,同人好好分說。
徐南銜面無表情看他半晌,突然一笑,很大度地道行啊,我溫我良我儉讓。莊靈修用贊賞的眼神看他。
徐南銜慢悠悠地一理膝上裾袍“反正借靈舟時寫得是你的名。”
莊靈修
莊靈修正色道“心肝兒,萬萬不可放過那該死的賊我必替你殺他以解心頭之恨。”
徐南銜
兩人正說著,卻聽四望齋外傳來一陣驚呼聲,似乎是有人落入了徐南銜布下的天羅地網。
夙寒聲已無大礙,徐南銜不再殫精竭慮,昨日已養精蓄銳一晚,此時神彩奕奕,見狀獰笑一聲,手持烏金槍悍然踹門而出
莊靈修也跟著出門,打算瞧瞧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偷人靈舟。
剛走出四望齋,就見那棵遮天蔽日的樟樹下,有一個人像是鳥雀落入大網似的,整個人被徐南銜埋下的靈器倒吊著晃來晃去,邊“啊”邊“嘔”看著似乎要晃吐了。
徐南銜怒道宵小受死
莊靈修打眼一瞧,忙上去攔不北等等,這人似乎
徐南銜一槍橫掃過去,靈器凝出的蛛絲倏地斷裂,那人“唔噗”一聲摔落在地,頭暈眼花地抬起頭來。
卻是乞伏昭
徐南銜持槍的手一頓,反手將長槍負在腰后,蹙眉看著他,本想問“你怎么在這兒”,但卻脫口而出一句。
你你怎么這副鬼樣子
前幾日在懲戒堂見乞伏昭時,那張拂戾族過于深邃的容貌還算勉強順眼,可這才幾天過去,俊美的少年像是被人吸了精氣似的,整個人形如槁木,雙眸呆滯迷茫,呈現一種
徐南銜形容不上來,
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呈現一種“明日即將開學、可休假前布置的功課半個字未動,只靠最后一夜力挽狂瀾”般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氣度。
乞伏昭眼圈發黑,臉頰都凹陷下一塊,慢吞吞地爬起來,看起來搖搖晃晃的隨時都能暈過去,他頷首行禮“見過兩位師兄少君在嗎”
他懷中抱了一疊的書,方才被倒吊著差點晃吐時也沒舍得撒手。
“蕭蕭在睡。”徐南銜思考祝由齋最近有沒有月考,怎么好好一個人被逼成這樣了,“有什么要事嗎
乞伏昭一時拿不準該不該說。
還未想好,四望齋就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徐南銜疑惑一回頭,卻見一個墨藍人影直接撞入自己懷中,力道之大差點將他撞吐血。這熟悉的架勢一看就知曉是夙寒聲。
夙寒聲剛清醒,遍地尋不到徐南銜,還以為重生只是一場荒唐大夢,此時感覺到徐南銜的體溫,終于徹底松下一口氣來。
他病了太久,方才回光返照似的撲來已是用盡全力,松懈下來后差點跪下去。
徐南銜一把扶住他,沒好氣道“病剛好就亂跑,小命不要了”
夙寒聲小臉煞白,嘴唇干得皸裂,卻還在強撐著奮力一笑師兄師兄別不管我。徐南銜不明所以,見他虛弱成這樣,只好先扶著人回去坐著。
乞伏昭始終垂著腦袋站在那,見到夙寒聲也沒主動開口。見徐南銜抱著夙寒聲進了四望齋,他微一頷首,正要轉身先離開,擇日再來。
莊靈修道不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