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修道之人多多少少也信氣運,可這種東西終歸看不見摸不著,虛無縹緲得很。
也有不少人覺得只是無稽之談,修道便是命不由天,逆天而行,死在哪兒都很正常,不能怪什么氣運。
元潛則是瘋狂迷信氣運的前者。少君氣運仍在,可依我多年迷信
咳,研究氣運看來,他許是被人竊取了氣運。
莊靈修眉頭輕皺什么能竊取氣運不知。元潛才十幾歲,還沒研究到竊取氣運的地步。
莊靈修沉默許久,想起夙寒聲身上的婚約,道道侶契會嗎
“自然不會。元潛道,道侶契是天道所賜,通過雙修共享氣運,并不可竊取,這是叛道,會被打下無間獄的。
莊靈修若有所思。
夙寒聲常年在寒茫苑,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竊取他的氣運
難道寒山宗借著鴻案契做了手腳鴻案契同道侶契差不多,但卻并非天道所賜的契。
敢竊取天道圣物的氣運,當真膽大包天。
莊靈修溫和眸中閃現一絲戾氣。寒山宗已到烏鵲陵,明日他要和徐南銜一起,會一會這個傳說中的戚簡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莊靈修縱身躍下樹,慢條斯理理了下衣袍,轉身欲走。渾身打了好幾個結的元潛趕忙道師兄莊師兄
莊靈修回頭“嗯何事啊師弟”“我已將所有事如實相告了。”元潛噎了下,師兄不大發慈悲,救我下來嗎
莊靈修嘆了口氣“傻孩子,往后出師了可要怎么辦啊,唉。”說罷,揚長而去。元潛
怪不得聽照壁上只要一提“莊靈修”,下方一堆留音罵他“莊狗”。真不是人。
后山佛堂。
夙寒聲不知舔了幾筷子的酒,整個人醉得不省人事,天才剛破曉迷迷糊糊地渴醒。
周遭皆是心安的氣息,他翻了個身,將手伸出床幔垂在床沿隨意動了動食指,想要喚伴生樹給他水。
伴生樹昨晚被留在落梧齋,并未跟來。
夙寒聲等了半天沒等到,又賴嘰嘰趴在衣裳堆里,鼻尖全是那股熟悉的菩提花香,擁著身下的衣裳深深吸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正要再睡。
片刻后,夙寒聲騰地坐起來,瞳孔劇烈擴散,驚恐盯著偌大床榻。破曉的昏暗散去后,還未破開云霧升起的光芒隱約照亮齋舍。
夙寒聲小臉煞白地坐在床上,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件件凌亂的雪白素袍。幾口酒不至于讓他斷片,昨晚的記憶像是海嘯似的鋪天蓋地襲來。
走不動了,背我。這酒沒味道。師兄,師兄啊找到我的衣裳啦
昨晚記憶的最后,姓夙的醉鬼當著崇玨的面,撒了歡地將衣桁上的幾件衣裳抱走,歡呼雀躍地沖回齋舍床幔中,虔誠又極其有儀式感地對著床恭敬頷首。
無量天尊阿彌陀佛道法自然。
說了通不倫不類的話后,夙少君面容嚴肅,將懷中的衣裳往上瀟灑一拋,天女散花似的任由幾件素袍飄飄然散落在床榻上。
床間滿是菩提花香,夙寒聲遂心滿意地脫了鞋子爬到凌亂的素袍衣堆里,蜷縮成一團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夙寒聲
夙寒聲
夙寒聲痛苦地呻吟一聲,一頭栽到榻上,恨不得死了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潛總是社死,氣運果然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