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頭顱不知是誰的,只見那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忌憚,飛快道“你有極高的符陣天賦,可三界中并沒有多少書籍記載上等符紋我可以教你我懂拂戾族殘留下來的數百種陣法,只要你愿意,我全都能教你。
天賦
夙寒聲手指托著翁林道的陣法,斜著腦袋看著男人,淡淡道“你先將我師兄的頭顱還來。”
男人愣了下師兄徐南銜嗎
“嗯。”夙寒聲半張臉符紋像是活過來般,緩緩扭曲成游蛇般盤在眼尾,柔聲道,把他的頭顱給我。
男人匪夷所思道“我沒有用翁林道殺他。”
夙寒聲卻道“你殺了。”
沒有
夙寒聲覺得此人當真該死,就該學崇玨教他的那般,直接殺人才是,不需要廢話如此多,省得被瀕死的惡獸再反撲。
他已失去耐心,就要用翁林道割去男人的頭顱。
失血過多的乞伏昭艱難睜開眼,見狀忙阻止道少君且慢翁林道是禁術,此人身上并無氣運,您若殺了他,無他的氣運躲避天聽,離開爛柯境必然會引來雷譴
“圣人”之所以斬殺的人當中都是尊貴之人,也是能借著頭顱上的氣運躲開雷譴。否則他百年殺了如此多的人,早就被天雷劈成齏粉了。
夙寒聲歪頭看他,輕笑一聲,完全不顧那所謂的“雷譴”,慢悠悠地將翁林道靠近“圣人”。這種輕飄飄靠來
的陣法,像是鈍刀子磨肉,延長了那種等待死亡將至的痛苦。
“圣人”因常年的奪命,早已覺得死這個字同自己全然不相干,所以此時死亡逐漸朝他逼近,越發顯得恐懼驚駭。
“我真的沒有殺徐南銜,不信你用琥珀拾芥將他尋來,我們當面對質”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無聲息催動手中的法紋。夙寒聲突然道“是你先殺其他人,還是我用翁林道先割下你的脖子”
“圣人”一頓。
夙寒聲俯下身輕輕逼近他的臉頰,雪發從肩頭垂曳而下,傾灑在男人的脖頸上,帶起一股熾熱的燎燒之感。
夙寒聲眸中全是笑意,眼瞳灼燒璀璨的橙紅光芒,整個人帶著一股壓抑癲狂的病態,湊到他耳畔用氣音喃喃道。
你敢賭嗎
夙寒聲并不在意元潛、烏百里,甚至自己的性命。可這位“圣人”似乎看起來極其怕死。這是場必輸的賭局。
夙寒聲看著他臉上的恐懼之色,突然崇玨的一句話。他們恐懼什么,你更要奪去什么。
看。
崇玨從背后抱住瘦弱的夙寒聲,逼他去看吊在無間獄枯樹林中的拂戾族尸身,低沉笑著教他,“他們明明那樣畏懼死亡,卻心安理得朝你揮來屠刀。你反殺他們,看著他們瀕死時的恐懼,難道沒有心生愉悅嗎
夙寒聲那時的回答是沒有,我累,想回去睡覺。可如今看著“圣人”滿目驚懼,夙寒聲竟然詭異地明白崇玨那番話的意思。
用“翁林道”這把刀殺了無數正道修士的人,卻也畏懼這把屠刀落到自己頭顱上。人這種生靈,好奇怪。
不要畏懼。”夙寒聲不解地歪頭看他,“你為何要畏懼自己的刀
“圣人”注視著夙寒聲那詭異的好似深淵般的眼眸,一時竟然不懂要如何回答。死亡是每個人都會畏懼的本能。
夙寒聲垂眸看著他,輕輕道不要畏懼,不要
隨著他溫柔的呢喃細語,五指間薄如蟬翼的符紋緩緩落在“圣人”脖頸,另一只空著的手捂住他的雙眼,像是對待請人般溫柔又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