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雖然過期,但效用仍在。
咕嘟咽下肚后,從肺腑猛地竄起一股冰與火交織的古怪感覺順著喉嚨直沖腦海,將夙寒聲震得當即清醒了。
崇玨已起身在一旁凈手,垂著眼眸瞧不出神情,但用腳后跟猜也能知道他心情應該極其不虞。任誰被小輩直呼其名,還說出“雙修”這等虎狼之詞,就算是佛像也是要動怒的。
夙寒聲回想自己方才說了什么,又被嚇得更清醒了。他噤若寒蟬,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
莊靈修被那句“雙修”給震得魂不附體,心中顫抖地想怪不得人家是少君呢。膽子就是大,對著世尊都敢如此出言不遜。但凡換了旁人,恐怕再就被降魔除妖掌給震得魂飛魄散了。
莊靈修正緊張地等世尊要如何反應,想在這兒待著狠狠瞧一次熱鬧。崇玨凈完手后,冷冷淡淡看他一眼。
莊靈修頓時一個激靈,唯恐被世尊暗殺,趕緊低下頭少君難受得神志不清了,方才一直在說胡話我再去問問有沒有其他靈藥。
遛之前還不忘幫夙寒聲找補一下。說罷,他給了小少君一個“我已盡力了”的眼神,忙不迭跑了。
夙寒聲渾身難受,又被嚇得夠嗆,躺在軟塌上連翻個身躲避都不行,只能自暴自棄地將膝蓋上白袍掀到腦門上。
死了算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崇玨并未找他麻煩,也沒有像之前那般如長輩那樣數落他。
夙寒聲提心吊膽瞪了半晌,隱約覺得四周似乎安靜得有點過分,偷偷摸摸掀開一條縫隙往外瞧。偌大房間已空無一人。
崇玨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夙寒聲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
唯恐被責罵的心雖是放下來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吃那過期靈藥吃的,五臟六腑隱約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人伸手在他胸腔攪弄似的,難受得又想吐了。
夙寒聲仔細想了半晌,驚駭地發現自己好像是在失落。失落什么
失落崇玨沒有沖自己質問和責罵嗎賤死得了。
夙寒聲將衣袍再次蓋到腦袋上,逼迫自己不再想崇玨。
自幼在山中長大的孩子頭回走水路,整整半日路程夙寒聲根本沒清醒多久,病
怏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莊靈修似乎來瞧過他,還強行在他舌根又塞了顆靈藥,只不過這回卻是酸酸甜甜,像是山楂果似的。
不知是之前那句“雙修”攪和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夙寒聲哪怕奄奄一息都要去掉半條命了,夢中卻還在和崇玨搞那檔子破事兒。
前世崇玨騷話很多,在床上更是絲毫不加收斂,夙寒聲有時候煩得恨不得他不是眼瞎而是個啞巴o
怎么就那么多廢話要說
崇玨扣著夙寒聲的腳踝欺身而上我就問問怎么了,你的前道侶必定比我要年輕好看吧
夙寒聲沒習過武,腿被壓得太狠幾乎抽了筋,疼得他咬緊唇,額角全是汗水,幾綹發都被汗濕貼在臉頰上。
明知崇玨是在陰陽怪氣,他還是沒忍住地故意挑釁道“是啊,比你年輕多了。我們可是自小訂的娃娃親,他才比我大三四歲唔
崇玨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力道之大都滲出了血。
他陰惻惻地道“是嗎,既然自小訂婚、關系如此親密,為何他會為了一己私欲將你打下無間獄呢
夙寒聲本來張著唇縫微微喘息,乍一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咳得撕心裂肺,差點“不行”了。
他穩住呼吸,匪夷所思看著崇玨“你是怎么知道的”
夙寒聲落入無間獄時,黑衣崇玨已在偌大無間獄稱王稱霸了,禁殿之外的尸身堆成小山,應該下來許多年了。
可他竟然知曉夙寒聲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