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倒好。
莊靈修不是個意志消沉的人,很快就彎著眼睛笑起來,道“就算有歹人混入半青州想要帶走圣物,恐怕使出通天之力也沒法子將這么大一條龍偷偷摸摸搶走,也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夙寒聲若有所思。
鳳凰骨深受焚燒之苦,落淵龍被困于巨大的身軀不得自由,剔銀燈更是需要人的神魂才能續上燈油繼續燃燒。
看來所有圣物都非恩賜,倒像是個枷鎖。
莊靈修重新將夙寒聲推到莊靈戈面前。
落淵龍微微張開已被珊瑚和水草纏滿的嘴,倏地吐出一口龍息。
圣物的身軀連血都能化為強行催動生機的禁術,龍息當即化為一縷縷的生機像是云霧般縈繞夙寒聲周身,朝著他漏得像是篩子似的經脈中鉆去。
龍息幾乎是立竿見影。
夙寒聲疲憊不堪的身軀像是枯木逢春,之前無論怎么凝聚靈力內府和經脈始終空蕩蕩的“竹籃打水”感也一掃而空。
直到一口龍息悉數灌入經脈中
,夙寒聲才宛如重新活過來般,深深吸了一口氣。莊靈修也松了口氣。
確定生機補全后,夙寒聲第一反應就是摸自己的頭發,隨手一捋發現那雪發已重新變得烏黑,使勁一拽也不會一掉一大把了。
膝蓋似乎也恢復如初,他試探著動了動腿,終于察覺到小腿的直覺,高高興興地從輪椅上蹦起來,道“多謝師兄。”
莊靈修道小事。
“多謝”夙寒聲走過去,想對莊靈戈道謝卻又不知該稱呼什么,猶豫了下,才試探著道,“兄長”
莊靈戈瞥他一眼,并未動作。
莊靈修笑了笑,道“他在說無事呢來蕭蕭,別怕,摸一摸也沒事。”
夙寒聲還是頭一回見到龍,試探著伸出手去“真可以嗎”
自然。
夙寒聲小心翼翼將手探過去,有點擔心會像方才莊靈修那樣被撞得頭破血流,但好在莊靈戈懶得搭理他,閉著眸在那繼續享受波浪的沖刷。
只是在夙寒聲的手貼到龍身上后,就像是兩道奇怪的力量相互碰撞,砰的一聲沖出一道罡風,將夙寒聲撞得驟然往后倒飛出去。
莊靈修嚇了一跳,趕緊飛快沖上前一把將他扶住。蕭蕭沒事吧
夙寒聲驚魂未定,站穩后搖搖頭沒有,就是被
話還未說完,眼前突然通透了不少,好像一直遮擋著光的東西終于撤去,半青州的常年霧氣也跟著消散。
陽光傾瀉而下。莊靈修愣了下,怔然回頭看去。
原本連綿數十里的“山脈”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披著破破爛爛青衣的少年躺在岸邊,半個身子都浸在水中,隨著波浪沖刷微微起伏。
莊靈戈竟然變回了人形
莊靈修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向冷靜自持的人此時卻全然亂了方寸,近乎跌跌撞撞地奔過去。
“兄長”
莊靈戈長大后一直被困在龍軀中,本和莊靈修是雙生子的他面容卻僅僅只有十七八歲,渾身癱軟連根手指都無法動。
莊靈修雙手發抖地將莊靈戈抱起來,渾身都在
戰栗。兄長,兄長還認得我嗎我是靈修
莊靈戈的面容幾乎和莊靈修別無二致,只是眼眸卻是金色的龍瞳。
他伏在莊靈修肩上,因變成龍軀太久已不會行動、甚至連話都無法說,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夙寒聲。
夙寒聲不太懂莊靈戈為何突然變成人形了,迷茫站在一旁看著。
莊靈戈已經足足兩年沒有變成人形,半青州的人幾乎認為他再也無法變回來,此時乍一恢復,莊靈修難掩激動的情緒,扶著莊靈戈的臉急切問道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