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玨怕喧鬧,夙寒聲直接將人帶去長夜樓,開了個雅間待著。
夙寒聲讓小廝上了酒,對著崇玨閑扯這年來的趣事。
崇玨本來聽得眉眼帶笑,但夙寒聲卻有個毛病,一入神那爪子就閑不住地往脖子上掛著的玉上摩挲,沒一會世尊渾身都開始滾燙起來。
崇玨“”
崇玨突然道“上回我們來時,那個冷茶似乎還不錯。”
世尊修為滔天,甚少有向夙寒聲要什么的機會,夙寒聲一聽立刻拍案而起,正色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給你買一堆來。”
崇玨本想給夙寒聲找點事干,讓他別總是在那玉上摸來摸去,見狀也起身“那我隨你一起”
“不用不用”夙寒聲知曉他不愛外面的嘈雜,將人按著坐在椅子上,直接顛顛地往外跑,“你就在這兒待著吧,我馬上回來。”
說完,一溜煙跑出了長夜樓。
別年年坊市上販賣的東西一年一個樣,年前的冷茶此時已不怎么流行了,夙寒聲熱火朝天跑遍一整條街才終于買了幾杯,歡天喜地地正要往長夜樓走。
但剛走沒幾步,余光一掃卻瞧見不遠處的幽巷口,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
夙寒聲疑惑地上前,終于看清那人的臉。
乞伏昭
夙寒聲迷茫。
他及冠后,乞伏昭不是說要會西方隈嗎,怎么突然來這兒了
是來參加聞道祭的嗎
夙寒聲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卻見乞伏昭那張溫和的臉上浮現一抹厭惡至極的神色,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煩躁陰郁的氣勢。
夙寒聲腳步一頓。
那的確是乞伏昭的臉,連脖頸上一處疤痕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夙寒聲隱約察覺到不對,悄無聲息地往旁邊避了避。
乞伏昭看起來似乎在等什么,滿身皆是不耐煩的燥意,很快,長街人來人往中終于有個身穿黑袍的人行到他身邊。
那黑袍寬大,瞧不出身量是男是女。
兩人草草說了兩句后,便快步走向幽巷中。
夙寒聲眉頭緊皺,手指輕輕摩挲了下手腕上護身的佛珠和手指上的須彌芥,確定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和身形外,這才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不知是哪個法器有用,夙寒聲靠近在不遠處的陰影中避著,乞伏昭和那黑袍人竟然沒有發現分毫。
只見乞伏昭眉眼帶著冷意,不耐煩地道“明哲保身你真覺得宮家能護住你”
黑袍人默不作聲。
乞伏昭冷冷道“通天塔即將塌陷,你身為圣物,根本難逃一劫,鳳凰骨能袖手旁觀,是因為他有強大的靠山,你呢”
夙寒聲一愣。
乞伏昭怎么會知曉圣物之事的
終于,那黑袍人掀開寬大兜帽,露出一張熟悉至極的臉。
夙寒聲呼吸一頓。
宮菡萏。
遠在宮家的宮菡萏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別年年坊市中,言語間似乎和乞伏昭交情甚深。
夙寒聲終于明白過來眼前的人并非是乞伏昭,他被奪舍了。
看著那略微熟悉的語調和氣質,加上奪舍之術只有拂戾族親族會,這人的身份顯而易見是乞伏殷那愛挖人眼睛的狗東西。
夙寒聲不動聲色咬了咬手指,壓抑住疾跳的心臟,第一反應就是快逃。
乞伏昭他能隱藏氣息跟蹤跟蹤,但乞伏殷那個要他眼睛的瘋子就惹不起了,還是趕緊快溜了,省得被逮住。
乞伏殷語調煩躁極了“通天塔塌陷只是個假象,你只要跟隨我去通天塔,四圣物鎮守陣法后”
轟隆隆
旱天雷轟然劈下,堪堪被阻擋住。
乞伏殷差點被劈炸毛,沒忍住厲聲罵道“夙玄臨天道是你爹嗎,上趕著幫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