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一周,迷迷瞪瞪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身著墨痕衣袍的男人大馬金刀坐在不遠處,琥珀色的眸瞳全是不耐。
夙寒聲歪頭,不解地看他。
乞伏殷一挑眉“還記得我是誰嗎”
夙寒聲搖頭。
“我是你舅舅。”乞伏殷起身走上前,在遍地血泊的無間獄中他好像來索命的厲鬼,居高臨下看著滿臉懵懂的夙寒聲,當即冷笑一聲,“不會叫人嗎”
夙寒聲大概沒從他身上察覺到惡意,仰著頭乖乖道“舅舅。”
乞伏殷“”
乞伏殷蹲下來,掐著夙寒聲的下巴左看右看,嘖嘖道“看來還真傻了。”
夙寒聲溫順地任由他掰著自己下巴像是擺弄物件似的轉來轉去。
不過,乞伏殷看著滿臉清澈蠢意的夙寒聲,卻極其不滿地道“你蠢起來就不像她了。”
夙寒聲“”
他只是失去記憶,并不是傻了,且這段時日身體和神智也已恢復及冠時的模樣,好話壞話自然聽得出來的。
夙寒聲眉頭一皺,猛地一張嘴,一口咬住乞伏殷還在掐他下巴的手。
乞伏殷當即“嗷”地一聲,拼命抽手,夙寒聲卻咬得更緊了。
“夙蕭蕭”乞伏殷咆哮道,“你就隨你那個混賬爹臉長得像,脾氣也像給我松開”
夙寒聲一聽他竟然還罵夙玄臨,當即咬得更用力了。
最后以乞伏殷往夙寒聲嘴里塞了一朵溢滿花蜜的花兒才把爪子解救下來。
乞伏殷甩了甩手,冷冷看著夙寒聲,又開始惦記這臭小子的眼睛。
挖了算了。
“舅舅。”夙寒聲很自來熟,看乞伏殷被咬了也沒揍他,已熟練將他歸為和爹、叔父一樣待他好的尊長,一邊舔著花蜜一邊問道,“你知道紅本本嗎”
乞伏殷正在揉手指上的牙印,冷冷道“我只知道生死簿,你馬上就得下去見閻羅王了。”
夙寒聲被嗆了下,“哦”了聲,不吭聲了。
乞伏殷蹙眉半晌,看著夙寒聲清澈得好像幽潭的琥珀眼睛,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耐煩踹了一腳旁邊的骷髏,往夙寒聲旁邊一坐,沒好氣道“什么紅本本”
聽起來不像什么好東西。
夙寒聲道“叔父給我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個東西。
乞伏殷垂眸隨意看了看,等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后,頭發差點直接炸開,咆哮道。
“聞、鏡、玉”
無間獄早已沒了界門,那憤怒的咆哮聲好戲穿透地面八千丈,直直沖向應煦宗。
崇玨頭痛欲裂地從床上醒來。
他多少年沒喝過這么多的酒了,坐在榻上懵了半晌才終于找回點神智,努力回想也記不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
好像斷片了。
崇玨蹙眉,盤膝而坐運轉靈力在經脈中走了幾個周天,身體因醉酒后的困乏和疲倦終于消退去。
但記憶還是懵懵的,隱約只記得自己好像去找過夙寒聲。
應該沒做什么荒唐事。
惡念和善念已融合,崇玨有點不能保證自己昨晚有沒有獸性大發做不可挽回的事,皺著眉換衣洗漱,打算去尋夙寒聲試探試探。
只是剛把滿是酒氣的衣衫脫下,卻見一個鮮紅的東西從胸前衣襟掉了下來。
崇玨蹙眉,抬手輕輕一動,風托著地上的東西緩緩落到掌心。
四四方方,艷紅喜慶,好像是什么帖子。
崇玨將那東西微微翻過來,瞧見上面幾行字,渾身徹底僵住了。
「琴瑟之好,弄玉吹簫。」
是一副嶄新的還帶著墨香的庚帖。
崇玨面無表情,指尖卻不自覺抖起來,沉著臉將庚帖打開,迎面就被上面兩個名字給撞得險些后退數步。
夙寒聲。
聞鏡玉。
庚帖之上明明白白落著兩人交織交纏的靈力。
崇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