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遲疑片刻,謹慎地回答“孟擎宇手里有明萬歷梅瓶,工廠后院還有古墓墓土,他肯定是跟盜墓賊有勾結。至于他跟盜墓賊合伙從事古墓詐騙這一點這只是我的懷疑。”
“但是你之前也提到了,兇手殺了孟擎宇之后并沒有拿走梅瓶,這說明兇手不懂古董,可盜墓賊不太可能不懂古董。”沈斯珩走過來倚在夏瞳辦公桌旁,食指摩挲著下頜,緩緩分析道,“孟擎宇很有可能和盜墓組織合作,但我推測兇手應該不是他們。”
“沈隊說得也有道理”湯俊彥迷茫了一瞬,而后突發奇想,“有沒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留下的迷陣呢”
陳最反問“你是說兇手為了減少懷疑,故意不拿走這件青花瓷”
“不太可能吧都說盜墓是有損陰德的行當,盜墓賊們頂著缺德出生入死求的就是財。”夏瞳皺起鼻子,“幾年前倫敦蘇富比拍賣行曾成交過一個明萬歷蟠龍紋梅瓶,當時成交價是437萬元。我是不信盜墓賊能放著幾百萬的東西不心動。”
沈斯珩接著說道“還有一點,這件明萬歷梅瓶是我們確定孟擎宇和盜墓賊有勾結的重要根據。如果人真的是盜墓團伙的人殺的,他們更應該把梅瓶帶走,不留下這條線索才對。”
“沈隊。”齊隊敲了敲辦公間敞開的大門,眾人的注意力瞬時集中在了他身上,“痕檢和尸體解剖結果都出來了,一起去我們這兒的大會議室開個會”
沈斯珩手掌撐在桌沿上,支起身體打了個響指,“行,走吧。”
刑科所和刑偵支隊其他同事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等沈斯珩帶著文偵隊一行人落座,會議正式開始。
痕跡科鄧科長同時擔任著刑科所所長一職,他將痕跡科、法醫科、指紋室、dna實驗室、物證實驗室等所有科室的資料匯總在一起,撿重點的信息投在了會議室的幕布上。
“死者孟擎宇,男,30歲,身高179,體重133斤。”
“死者后腦勺傷痕與現場留下的火鉗頭部吻合。死者后腦勺、胸前、腹部、左側大腿、左右側胳膊、面部的傷痕均有生活反應且不致命,致命傷為后背刀傷,系被銳器致傷后失血過多死亡。死亡之間在2022年8月6日也就是今天凌晨4點至6點之間。”
“從現場留下的指紋和血跡可推斷出行兇者應該有兩人。根據現場的痕跡推斷,行兇者a和死者進行過激烈搏斗,死者的抵抗傷就是這在這時候留下的。行兇者b趁機用火鉗擊中死者后腦勺,這時候死者尚未喪失行動能力,踉蹌著走了幾步后被兇手用刀砍死。”
“現場并未發現兇器,懷疑是被兇手帶走了。”
鄧科長說到這里停了片刻,拿起遙控器將幕布上的圖片切換至下一張,繼續說道“現場的腳印被兇手刻意破壞了,不過我們在現場找到了兩組毛發和三組指紋,還提取到一組不屬于死者的血跡。”
“經相關部門鑒定,其中一組毛發和指紋屬于死者,另外一組毛發和另外那灘血跡的dna圖譜吻合,系同一人。”
“兩名嫌疑人的指紋和dna圖譜均不在指紋庫及基因庫中,說明這兩人之前并未留有案底。”
鄧科長將技術部門這些信息整合匯報完,齊隊緊接著說道“現在基本情況大家也已經了解了,按照刑偵這邊兒的方法,我們首先要排查死者的社會關系,確認他在死前這段時期都跟哪些人有過接觸、跟誰有過經濟往來、又跟誰有過什么糾紛。”
“現在比較理想的是兩位行兇者都在現場留下了指紋,我們甚至還有其中一名行兇者的dna圖譜,這些可以直接用來跟嫌疑人做比對。”
齊隊呷了口茶,看向沈斯珩,“沈隊那邊兒發現了什么線索”
“死者孟擎宇是山城人,我們也通知了山城的警方,死者社會關系的排查山城市局已經在做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沈斯珩聲音微頓,繼而說起文偵隊的發現“我們在案發現場也就是死者的造假工廠中發現了一個明萬歷年間的梅瓶,疑似是剛出土的古董,我們已經將梅瓶送去江陵省鑒定中心實驗室進行檢測,還請了相關專家幫忙鑒定。”
他話音未落,會議桌上手機屏幕亮了下,備注為“父王”的微信好友連著發來了兩條消息。
明萬歷晚期的梅瓶。
我學生判斷得準確無誤。
呵,天天花式夸獎他學生,也沒見過他如此吹噓過自己親兒子。
沈斯珩桃花眼中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尾微揚,語氣倒是同剛才一樣正正經經“專家確認了,梅瓶確實是明萬歷的古董,這也表示死者很可能和盜墓賊有勾結。當然,這也是我們文偵調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