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音不理解,在這么緊張的時候,李秘書怎么能毫無心理負擔說出這么招笑的話。
她這次沒應聲,而是沖著封澤喊了一聲“哥”
渾身都被汗水打濕的男人回過頭,朝她淺淺勾了勾唇“音音。”
看到這熟悉的笑容,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宿音鼻尖一酸,抑制住眼眶里涌上來的熱意,扯開唇角露出一抹燦笑。
就在剛才,她仿佛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男人也是這樣,身姿挺拔地站著,看著她淺淡微笑。
唯一的不同在于,那時是在中學門口,他來接她放學。
宿音眨了眨眼,任由眸里晶亮的水汽蒸發,徹底放下了心。
好叭,她得承認,她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無所謂。從小一起長大,她和封澤不是親人,卻早就勝似親人。
看到少女亮晶晶的雙眼,封澤心尖刺痛,再轉過頭來面對蘇小小時,便是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蘇女士,請注意你的措辭,不要用阿澤這樣的字眼稱呼我。另外,很遺憾地通知你,你被辭退了。”
他面容冷肅,嗓音淡淡,說起話來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但對蘇小小而言,卻不亞于平地上的驚雷。
她瞳孔一縮,驀然瞪大了雙眼,哆嗦著干裂起皮的唇瓣問道“阿澤,你、你說什么”
封澤無動于衷“我再重復一遍,不要這樣稱呼我,請離開公司。”
“不”
蘇小小斷然否決。
她已然意識到,事情超出了控制范圍,封澤不知道什么時候恢復了理智,清醒了過來。
最直接的證據便是,他看向她的那雙深邃眼眸,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深情迷戀,全是冰冷漠然。
蘇小小咬著唇,淚珠滾滾落下,目光卻還是緊緊盯著封澤不肯放松“我不離開。你不能辭退我,我沒有做錯什么。”
說著,她倏忽轉頭看向了李秘書,聲嘶力竭地喊道。
“刀呢哪里有刀把刀拿給我”
李秘書一愣,小心翼翼“您要刀做什么”
蘇小小支使他,只是習慣使然。
雖然才來沒多久,但她早就以封澤的未婚妻自居,使喚起封澤的下屬也毫不留情。
她沒有理會李秘書的疑問,徑直就要沖出會客室,去找把刀來。
但沒走兩步,封澤便上前鉗制住她,面無表情道。
“蘇女士,我們之間簽的是私人協議,你名義上也只是我的私人助理。我擁有單方面解除合約的權力,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另外,如果你是想拿刀傷害自己,迫使我繼續履行協議讓你留下來的話。那我不得不說,這種行為很可笑。”
“可笑”蘇小小一下子頓住了身形,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道,“你覺得我很可笑”
不等封澤回答,她神色便是一變,又哭又笑,狀若瘋癲,“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說我可笑任何人都可以這么說,只有你不可以”
封澤手下微微用力。他能感覺到自己過去那段時間的不正常,而這不正常很可能與眼前這個女人有關。
但什么叫任何人都可以這么說,只有他不可以難道他不是最大的受害者嗎
“那好吧。”封澤淡聲道,隨即放開了鉗住蘇小小的手,“我的辦公室里有水果刀,你請便。但請去外面,不要把血灑到這棟樓里。”
話說得很委婉,但宿音聽明白了,就跟“要死可以,別死在我跟前”差不多。
就還挺夠味兒的。
直到這時,宿音才有一種她所熟悉的那個封澤終于回來了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