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彈道來看,子彈幾乎是擦過早乙女天禮的右手直直飛來的,但凡在此期間青年有任何動作,死的人就會是他。
“琴酒。”認出來人的伊森的臉色開始發白,后退了一小步,警惕著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但黑衣男人只是把垃圾箱上的文件扔到伊森面前,帽檐擋住了他的眼神,口吻冷酷如昔“把東西交給朗姆。”
伊森本堂淌著冷汗,撿起地上的文件快速離開了小巷。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巷子里很久也沒有人說話。天禮懨懨地耷拉著眼,一副困倦的模樣。
先開口的是琴酒“為什么不開槍”
“他和基爾有一個人不對勁,最壞的情況是兩個都不對勁。”天禮答道,“如果組織里已經有能長期聯系的叛徒,我想朗姆會想要知道他們這些年都泄露了什么情報,所以把人放走了。”
“你不信他說的。”
天禮捂嘴打了個哈欠“cia不是剃刀黨,就算起了爭執也不會到「逃逸」的地步。伊森本堂的行為更像是協助cia抓獲布爾奇失敗了,知道布爾奇在日本行程的人很少,他嫌疑最大。”
琴酒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不問我為什么不殺了他”
天禮轉過頭,這些年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一米八,但還是比身邊的男人要矮上一截,視線依舊是向上的“貝爾摩德你不是一直懶得參與這些事嗎”
“琴酒”和他的視線交匯了幾秒,最終敗下陣來,再次開口變回了天禮熟悉的女聲“還是這么敏銳啊,小天禮,我的偽裝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才對。”
天禮別過眼,說起了另外的話題“是你告訴伊森本堂來找我的吧。”
“嗯哼”
“伏特加的那份在日本的組織成員名單里沒有我,伊森本堂應該不清楚我在日本才對。為什么要這么做”
貝爾摩德笑了笑“你在日本呆的太久了,朗姆想要知道「琴酒的小鳥有沒有飛走」,剛好發生了伊森和布爾奇的事,一舉兩得不是嗎”
朗姆是出了名的多疑,天禮毫不意外,并且肯定這絕對不會是他的最后一次試探。不過他還是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情“飛走為什么會這樣認為”
“你還太小了,天禮,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致命的東西比如「朋友」。”貝爾摩德伸手撫上青年的臉,用指尖一點一點描繪著由她看著逐漸張開的俊秀五官,“「朋友」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邪惡又怨毒的東西,它會讓人變得軟弱無能,失去理智。”
天禮茫然道“朋友是指同學,還是警校的同期”
“這要問你自己,小天禮。”
天禮“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似的后退一點避開了貝爾摩德的手。
“哦呀,是害羞了嗎明明小時候還很乖,隨便揉臉也不會反抗的。”
“琴酒不會這么干,看起來會很奇怪,感覺也很奇怪。”天禮看了眼時間,“我要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的話再聯系吧,貝爾摩德。”
早乙女天禮慢慢的走出了巷子,等這里第二次恢復了沉寂后,一直呆在暗處不做聲的人才顯露出身型。
和貝爾摩德完全一致的黑色大衣,銀色長發,被帽檐遮住眼神的半張臉,還有冷酷到不近人情的語調
“摘掉你惡心的裝扮,貝爾摩德,我只說一次。”
當一真一假站在一起,那種奇特的氣質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出來的,是只有長時間漠視死亡、掌管死亡的純黑靈魂才會有的特殊氣息。
爽快掀開特質面具,金發散開的同時,貝爾摩德長吁一口氣,調笑說“真的不和小天禮見面看到那孩子眼神了嗎還是很乖,非常漂亮的綠,一直在說著「想要擁抱」呢。”
“不需要和他見面,我來日本是處理別的事。”
“一直瞄準著小夜鶯,只要他有所遲疑就立刻射殺這就是你要處理的事情之一。還真是個冷酷的男人啊。”
琴酒冷冷地看著她“你是在質疑朗姆的決定”
也算是和琴酒共事了非常長的時間,長到光是掰著手指頭去計算都會覺得沒意思,但貝爾摩德一直揣測不出琴酒的心思。